直骂到天空黑尽,李静才钻入雪兰玉月以前住的小围龙屋。背篓里装了更多物资,米粉腊鱼腊肉应有尽有。
在厨房里胡乱应付了一顿,把臭哄哄的头发认认真真梳洗了十几遍。次日醒来,弄乱头发,穿上撕成条状的布裙,就站在门口对着修河堤的赵紫龙开骂,骂累了,歇一会儿,然后接着骂;骂渴了,进屋里喝饱水,出来又继续嘶吼。
李静站在西岸门口,也不挨近河边,隔空骂得激烈,什么难听的话层出不穷从口中飙出,像瀑布溅射的水珠,每一滴沾到身上都是透心的凉。
在干活的赵紫龙纹丝不动,现在只剩下两里地就能完成当初预定的十里长堤。他的两只耳朵塞着棉絮,李静在远处也看不清,只是尽情地开骂,骂出的脏话,有些李静自己都觉得脸红。
赵紫龙听不到,但他会时不时抬头回望李静,只要看见她在雪兰门口,就任之由之。
从李静开骂的第一天起,足足骂了七天七夜。李静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在半夜时分,负上早已收拾好的背篓,偷偷潜入黑暗中。
这次,她向西飘飞,一千里后折而向北,再一千里后,才转向东行。这一折腾,就过了两天两夜。李静终于放松了些警惕,因为这两晚醒来,没有出现在围龙屋。
现在李静所处的位置,时儿是沙漠荒滩,时儿是高山丛林。李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认定朝阳升起的方向,白天无人时飞行,晚上随意露宿凹丘。
这一天清晨醒来,负起背篓欲待纵跳。李静惊惶不已发现,自己蹦不起来了。大骇下,连连试跳。折腾到中午,李静脸如死灰,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