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霍钊眨了眨眼,揽着霍父的手臂,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青年霍钊和少年霍钊似乎跨越了时空,在此刻重合。他也是这样目送着自己思念许久的父母一次次离开,也知道那句“过几天”只是句用来应付外人的客套话。
他安静地站在门边,直到看见那辆黑色的汽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才伸手关上了门,关上了对他们的最后一次期待。
这是最后一次。
他闭着眼,靠在门上,拼命地回想前世他丧尸身份暴露后,霍母满脸的失望和霍父眼里的算计。
不要再抱有期待了。
这是最后一次。
他沉溺在前世的绝望和痛苦中,直到一个清亮的嗓音把他从记忆的深海中拉回。
“他们走了吗?”
玄关处正对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他看见穿着熊猫家居服的女孩从二楼楼梯尽头探出个头来,狗狗祟祟的,像一只试图干坏事的小猫。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走了。”
“走了就好,”女孩松了一口气,从二楼那下来,“真是的,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废话,不知道有人在等着吃饭吗?”
“你饿了,可以直接下来吃。”
“我才不想跟别人打交道。”禹乔皱了皱鼻子。心思深沉的中年人,最难打交道。
她一句话就把霍父霍母归类到了“别人”这一栏。
霍钊却笑得开心。
他摸了摸禹乔的头发,在她手上塞了个沾着水珠的苹果:“等一会,我再做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禹乔吭哧吭哧地啃着霍钊做的泡椒凤爪,霍钊在一旁翻着《教育心理学》。
“有时候,我还真想让他们看看这些书。”霍钊的手指搭在书角上,突然开口。
禹乔专注啃鸡爪,没有回复他,他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小时候,他们就很忙。我是在爷爷家长大的,他们每年看我的次数都很少,但都会满足我的各种要求。我想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我那时间以为他们爱我,到后面才知道,对于他们而已,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他们重要的不是钱,而是时间。”
“等爷爷去世后,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家,还没与他们亲近几日,就被扔去了寄宿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