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大清早的,叹气不吉利。”
萧靖承从来没觉得白崖镇苦,这里让他如鱼得水。他天性坚韧,能从苦练中得到满足感;而对面的敌人,让他时刻保持警惕。
紧张、艰苦的日子,在某些人看来可能枯燥,萧靖承却觉得一切有迹可循,很是舒服。
他很少留意白崖镇的天气,也不怎么在乎城里是否繁华。
可薛湄来了。
一切都变了。
冷的时候他会烦恼,怕她冻了;起风了、下雪了,他又担心她是否受得住。
城里实在太单调了,不够她打发时间的。
而军医营也没什么伤兵,她无所事事。
现在,因为宝庆和副将的几句争吵,她连炭火都不敢随便用了,怕落下口实。
萧靖承想要娶她,难道真的要一辈子把她丢在京城吗?若接她来白崖镇,就是让她过这样的日子吗?
她肌肤都不似从前那般白皙了,被风催剐出了几条细细的口子。
“真没事。”薛湄笑着,又在他手背上亲吻了下,“再苦又能苦多久?咱们这次把匈奴人给灭了,就可以回家去了。”
萧靖承:“……”
他后知后觉才听明白了这话,微微咬牙问她,“你还想刺杀鬼戎?”
薛湄笑了起来:“想想嘛。”
“不许想!”萧靖承道,“你并非军士,此事跟你无关。”
薛湄:“可是,我是家属,我未来丈夫是大帅啊,岂会无关?”
萧靖承:“……”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撩拨他一下。
他无可奈何,轻轻捏了捏他的面颊:“薛湄!”
薛湄拉住了他,留着他一起用了点早膳。
早膳是面疙瘩汤,非常简单。彩鸢放了两个鸡蛋,倒也很鲜美。
萧靖承就说:“在京都,你就不会吃得这么寒酸。”
“食物不寒酸,都很美味。”薛湄道,“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呢。”
一旁服侍的彩鸢:“……”
我应该早点退出去的。
心里这么想着,彩鸢利落走了,没有在旁围观自家大小姐勾搭王爷。
萧靖承是无时无刻不被她的话甜到,又生气她满口油嘴滑舌,以前还不知用来骗过多少人。
故而他沉了脸:“吃饭!”
接下来几日,薛湄果然严格依照规矩,每天只用五斤炭。不过她白天混在药坊那里,帮卢文提纯麻醉剂,又跟卢殊请教医案,日子过得很充足。
靠着这样的“作弊”,五斤炭一天的日子,倒也是很好挨的。
夜里为了取暖,她会跟彩鸢一起睡。一开始还不适应,后来就习惯了。
薛湄昨天夜里还跟彩鸢说:“锦屏这一出去,恐怕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彩鸢也同意这话。
不成想,今天晌午时,锦屏才回来了,她出去不过用了七日。
薛湄很惊喜:“找到了吗?”
“找到了,大小姐。”锦屏道,“不过,是埋在地下的,可能要挖。”
薛湄大喜:“你好厉害。”
“我特意去找了铁匠,他们是用黑石的。问过了之后,他们都对我很客气,就告诉了一处黑石陂。
那有不少呢。也有穷苦的老人和孩子,实在砍不了柴,也捡黑石回去。”锦屏说。
薛湄颔首。
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萧靖承,让他派一千亲兵,带上辎重车,跟她走一趟。
她如此激动,萧靖承就没有驳她,果然给她派人。
若不是主帅不能轻易离开白崖镇,他恨不能亲自跟薛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