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其的信鸽去传递消息,被周月明看到了。为了安全,乌兰其令我杀了他。”甘弋江道。
薛湄听了,表情仍是很平淡,声音也不紧不慢:“所以,乌兰其下的命令,你动的手?”
甘弋江又道是。
薛湄问完了,回头对鬼戎笑道,“单于,已经无事了。”
鬼戎挥挥手,让甘弋江出去。
甘弋江待要走,薛湄又喊住了他:“站住。”
他身形一顿。
鬼戎的瞳仁收缩了下。
甘弋江得到是薛湄的命令,而不是他的。而甘弋江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回头恭敬躬身,等着听训。
薛湄似乎没察觉哪里不妥,站起身,走到了甘弋江身边。
鬼戎还以为,她要给甘弋江一巴掌,或者一点小苦头吃。
薛湄却只是俯身,非常暧昧凑在甘弋江耳边,跟他低语了几句。
甘弋江身子一僵。
鬼戎的眉头蹙起,很快又松开。他问薛湄:“你跟他说了什么?”
薛湄笑笑走回来:“没什么。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甘弋江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薛湄不是自己主子,他抬眸看了眼鬼戎。
鬼戎挥挥手。
他很快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在鬼戎这里,薛湄根本见不着他。
鬼戎问她:“薛湄,难道你以为挑拨我的暗卫,便能对付我?你跟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薛湄:“我跟他说,‘替我杀了乌兰其,否则我要你死。’”
鬼戎淡淡看着她:“可是你说的,不止这几个字。还有一句挺长的话,你没告诉我。”
薛湄似很诧异看着他,继而笑了起来。
她笑道:“单于去问他。正好,您也试试自己的暗卫对您是否忠诚。我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又不是细作。”
鬼戎:“……”
他对薛湄,时常有种咬牙切齿的无奈。
她对周月明的死,好像挺在意。他不是怀疑薛湄挑拨甘弋江叛变,而是怕她折磨死甘弋江。
甘弋江可不是她的对手。
“时辰不早,我先去看看安丹宵。”薛湄道,“单于慢慢问吧。”
她出了金顶大帐。
她一离开,鬼戎果然把甘弋江叫过来,询问薛湄说了什么。
“‘替我杀了乌兰其,否则要你好看,你知道我可以杀人无形。’”甘弋江道。
当时薛湄说话的时候,唇没怎么动,鬼戎不可能清楚她到底说了几个字。
时长上看,她的确只说了这些。
她故意误导鬼戎,让鬼戎怀疑甘弋江。一旦主人怀疑自己的暗卫,暗卫就只有死路一条。
故而,薛湄的确可以杀人无形。
“乌兰其对我大有用处,不要动她。”鬼戎道,“郡主所言,也不必句句当真。在匈奴,她只是客人。”
甘弋江道是。
他退了出去。
鬼戎知道,如果他怀疑,就是中了薛湄的圈套,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薛湄说的,真的是这几句吗?
如果她还说了其他的呢?
甘弋江在白崖镇多年,他是否有了牵挂?
而甘弋江从大帐离开,双腿微微颤抖了下,不知自己是否捡回来一条命。
薛湄告诉他的,的确不是他告诉单于的。
而实话是什么,他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