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淳在听到叶凌云的这句话时,他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这盐税是先帝以及陛下夺嫡时期的遗留问题,陛下素来以宽厚仁慈,恪守孝道的形象示人,所以陛下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象。
即便是自己收不上盐税,导致自己的利益受损,他也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陛下在朝中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每年要拨款给大周各地的州县修建官道,连通各州县,使得各州县的联系更为紧密。
也能够保证自己所率领的军队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的抵达起事的州县,此举不仅为国,同样能够为民,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陛下还扩充了军队,九边之地屯兵比之前多了数倍,还有就是为了抵御倭寇入侵,陛下还招纳了更多的水军,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当然还有在各地修建民生,水利工程,以及修建堤坝,防止江河涌出对大周造成危害。
其中桩桩事项皆是大事,可也都是耗费钱财的大事。
所以陛下这才力排众议决定再启市舶司,通过市舶司收取商税的方式,来减缓大周内向百姓收取农税的压力。
既然市舶司收取商税一事给陛下尝到了甜头,那陛下将目光转移到盐税,茶税身上也就很合理了。
心念至此,黎淳便望着自己身边的叶凌云继续发问道。
“叶世叔,那您的意思是,陛下是有意纵容这些渔民私制,私贩海盐?”
“就是希望借此机会试探一二,看看有没有机会重整大周盐业?”
叶凌云见黎淳一眼就看透了其中问题的关键,他眉眼间的笑意愈盛。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真不愧是当朝状元出身。
自家侄儿能有这般好友相助,今后在官场中也能更加顺利。
心中对黎淳的好感再上一层楼的叶凌云热情的为黎淳解释道。
“黎世侄,话可不能这么说。”
“定是陛下听闻这些底层百姓生活过的艰苦,为了他们能够生活下去,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我之言,皆不过是推测,切记不可落于第三人之耳。”
黎淳瞧见叶凌云那谨慎的表情,他亦是连忙点头应下。
“既然泉州渔民私制,私贩之事当地锦衣卫皆已知晓,那便说明陛下多半也清楚此事。”
“陛下知晓,但却未差遣锦衣卫处理此事,那便说明咱们陛下多半是在下一盘大棋。”
“叶世叔,咱们陛下深谋远虑,高屋建瓴,所思所想必然远超你我。”
“依晚辈拙见,晚辈以为这私制,私贩之事你我也该先装作不清不楚,莫要打乱了陛下的筹划。”
叶凌云闻言,他心中对黎淳的感观便更好了。
原本他以为像黎淳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应当是那种想打想拼,全身上下一股子冲劲,做事不考虑后果的。
可如今见黎淳这稳扎稳打,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事情的姿态时,他就知晓眼前的少年郎今后在朝堂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随即,叶凌云便抚须笑着举起手中茶盅,主动朝着黎淳敬了一下。
在饮下手中热茶,叶凌云方才继续道。
“我的意思便是如此,只是你我毕竟尚在磨合,皆不清楚对方性格如何。”
此话一出,黎淳脸上便显露出一个老实的笑容,语气轻快的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