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种考核规则的存在,使得地方官并不想要受理案件,只要没有百姓拿着状纸来告,他们就当做不知道,没看见,只求能够安安稳稳的混过这一项。
所以各地百姓才会认为越来越多的官员不肯为百姓做事,这是当时官员考核的一大弊病。
自己上任后,还没有去各地的府学、县学、书院还有那些私塾看看呢。
既然自己现在是一府主官了,那这些有关当地教化的地方自己还是需要去走访一下,要着重关注一下本府的教化之事。
一想到这里,叶轩墨便转头看向左典文开口道。
“公台,麻烦你去安排一下行程,过几日我们去宁波府学,鄞县县学,还有周边的书院,私塾走一走。”
左典文一听叶轩墨的安排,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不过子义,我们是不是要过一段时间再去啊?”
“如今我们才刚刚整顿完府衙的胥吏,难道我们又要去整顿府学,县学,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啊?”
“而且府学,县学之事我们是不是还是先要请示学政大人啊?我们擅自过问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叶轩墨听到左典文这略微担忧的话语,他瞬间就懂了左典文是什么意思,一看就是误会自己了,故而他风轻云淡的摆摆手解释道。
“公台你会错意了,我此行并没有要整顿府学,县学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去巡视一下府学,县学而已。”
“我知道整顿学风之事是学政大人的公务,我自然不可能越俎代庖的。”
左典文瞧见叶轩墨如此认真的模样,他也就放下心来。
他原本还以为是叶轩墨看到自己整治胥吏的成果,心中膨胀,想要做出更多的成绩,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瞎操心了。
叶轩墨感受到左典文的情绪变化,他淡淡一笑谢道。
“有劳公台费心了。”
只有这种时刻为你考虑的人,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若是左典文不关心自己,他何必开口提醒自己呢?
不久之后,左典文便将开始规划叶轩墨接下来的行程,并将他们要前往府学,县学等地巡视的消息传了出去。
得到消息后,府学,县学还有宁波府附近的所有小书院,私塾都开始准备起来,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谁能不知道叶轩墨是首位连中六元的文魁?
他们这些和科举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来说,自然是非常希望叶轩墨能来,在他们的心目中,叶轩墨的地位可比学政大人还要略高一点。
而宁波各大家族得知叶轩墨这动静后,都有些猜不透他的路数了。
难道他刚刚整治完府衙的胥吏,接着就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毕竟各大家族对于这些操作都很熟悉,每位地方主官到任的操作都差不多,首先整治衙门的胥吏,安插一些自己的人,好开展接下来的公务。
不过一般来说,都是更关注税收啊,为什么叶轩墨反其道而行之,先关注当地的教化之事?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此事定有蹊跷,不得不防。
在彻底稳定府衙的几日后,叶轩墨坐在马车内,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宁波府学赶去。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叶轩墨心中思绪万千。
十年前,自己只能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府之首,一省学政威风凛凛的驾临书院,十年后,自己却也以一府之首的身份前往府学,县学等教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