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全勇说:“大宝,你忘记了,小时候,婶婶给我们两个人,一人装一碗枇杷,用井水冰了之后让我们吃。这可不仅仅是两棵树,看到树,我就想起婶婶的恩情,一辈子不敢忘。”
陈迅当然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梁全勇不想回自己的家,就回陈迅家,两个小孩子一起写作业一起玩,陈迅的母亲会摘好枇杷,洗干净,还特意用院子里的压井压水,把枇杷用井水泡几分钟给两个小孩子吃。
那个时候,陈迅家穷,没买冰箱,刚压出来的井水冰凉,枇杷用冰凉的水泡过之后,味道更好吃。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其他人家的枇杷树,种了就不怎么管,没有母亲那么细心照料,结出来的枇杷小而且酸,陈迅家的枇杷大而甜,很多人来陈迅家买枇杷,只有梁勇可以经常免费吃。
陈迅说:“我妈要是在世,也不希望你为了枇杷树砍人。”
梁全勇说:“正因为婶婶不在人世了,所以我不想让人砍树。”
“你放心,我找律师帮你打官司,不会让你坐牢。”陈迅说。
“不用,我知道怎么处理。”
陈迅知道这个童年伙伴有点偏执,劝说也无效。两人聊起共同熟悉的人和事,感慨万千,好像又回到了往昔时光。
朱小明带着三个女人来到派出所协商。
陈迅还没说话,三个女人已经开始哭起来了,有个女人甚至还伸出手去抓梁全勇的脸。
梁全勇没躲,这女人被警察拦下。
“坐好坐好,别吵架,成什么样了,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安静,安静。你们是来吵架还是来协商的。一个个说,你们一起说我听谁的?”派出所的人也听得头大。
为了防止双方打起来,派出所安排了三个人,一个人做记录,另外两个人紧盯着双方。
陈迅和梁全勇坐在一起,对面四个人坐一起,中间隔着一张大桌子。
朱小明先开口:“我们分开说吧,先说我妈的摔伤的事,再说梁勇娃砍人的事。”
梁全勇不说话。
陈迅说:“可以。”
朱小明说:“我儿子不到六岁,是儿童,小孩子没什么分辨能力,陈迅家的枇杷树长那么高,院子都挡不住,小孩子看到枇杷根本忍不住,想吃枇杷,这没什么错吧。”
陈迅说:“你儿子没任何错。”
朱小明说:“我妈六十多,给孙子摘枇杷吃,也没什么错吧。”
陈迅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确没什么错。”
朱小明说:“你通过枇杷,引诱儿童,这属于犯罪,拐卖儿童是重罪我给你说。枇杷树那么高,我妈为了给孙子摘枇杷而摔伤,你这属于设置陷阱,我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医疗费必须全赔,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看在大家都是乡邻的份上,赔一半就行。”
陈迅说:“完全没问题,全陪都可以。”
梁全勇使劲捂着嘴,想忍住笑,他已经预估到陈迅会怎么说了。
朱小明说:“既然你态度这么好,那我就不提其他要求了。”
陈迅说:“你们的要求非常合理,枇杷树是我妈种的,你妈和你儿子去找我妈吧,要是钱不够,我清明节多烧点。”
朱小明呼的站起来,张牙舞爪。
梁全勇说:“警察,他们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