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没有回家,而是漫步在寒冷的冬夜里,像是一只孤魂野鬼。
他最近思绪很乱,非常乱。
原本想象中一眼能看到底的生活随着周从文的到来变得极度混乱,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未来在哪里。
而周从文呢,一路在张友的注视下乘风破浪,连医院里人人望而生畏的那位韩处长都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他那面。
刚看完两人唱双簧,张友觉得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他脑子里一片浆糊,迷茫而无措,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
今天是骨科,然后呢?
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有小辫子被周从文抓住,今天被骂的狗血喷头的人就是自己。
信步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张友忽然一怔。
他走到医院旁临江的别墅区。
周从文的别墅亮着灯,窗纱上有一个曲线完美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少年裘马,意气风发,张友心里出现了这么两个词。
真是羡慕啊,本身技术水平高,年纪小,还特么相当有钱,买张彩票都能中一个亿!说这位小爷少年裘马没什么错。
乘肥马,衣轻裘。
这种日子谁又不想过呢。
而且周从文背后有黄老,身边有那位漂亮的像是小妖精的柳小别……
张友呲了一下大板牙,觉得今天的风格外的烈,他紧了紧衣服低头继续往前走。
来省城就住别墅,嚣张到了骨子里,张友觉得每次想起周从文的时候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
匆匆走过周从文的住处,斜对角是“职工宿舍”,张友忽然心念一动。
他知道院士工作站刚成立没多久,而且这里注定不会时间太长,所以年纪稍长的麻醉医生刘伟的家属没有调过来,他和沈浪、李然住在这栋别墅里。
他们在做什么?
张友抬头看去,一道身影映在窗上,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心中好奇,张友驻足看过去。
那道身影也不是完全不动,手腕和手掌之间用很难觉察的频率微微动着,幅度很小,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来。
这是……张友想了片刻,瞬间明悟这是在磨他妈的、该死的鸡蛋!
手术训练呢么?
张友知道这群年轻人的想法。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呢?
那时候刚刚改开,一切欣欣向荣,自己头上没什么外部压力,可以说有多大本事就能爬到哪一层。
真是很想回到过去,回到青春少年时,张友怔怔的看了几分钟,直到身影动了一下,似乎在换鸡蛋,他才走过去按响门铃。
一张臭脸出现在门口。
“张主任,您怎么来了?”李然穿着隔离服,像是值班一样把张友让进去。
屋子很空,电视没有开,空旷的一逼,简单的一逼。
沈浪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显然他一直在血管介入导管室里训练介入手术,已经累的撑不住。
“张主任,这么晚……”李然把张友让进来后回身到了一杯热水,臭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