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平生怕自己去抽烟的空档黄老已经做完手术,出门和自己说话却找不到人。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失礼了。
虽然时平也知道手术不可能这么快,但他还是谨慎的守在手术室门口,寸步不敢稍离。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时平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并发症。
但这些都是周从文昨天和黄老汇报过的,时平此时此刻愈发清醒的认知到自己和周从文、黄老之间的差距哪怕他没进门看手术,根本不知道胸腔镜下的换瓣手术是怎么做的光是一个术前讨论,周从文就已经碾压自己。
不过人家毕竟是世界第一的术者么,每次想到这一点,时平都对自己“明智”
的选择庆幸不已。
正想着,手术室的大门打开,黄老穿着手术衣走出来。
“时医生。”黄老道,“手术完事了,很顺利。“
虽然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时平觉得手术做的太快,可这是黄老和自己说的,
他无法不信。
深深给黄老鞠了一个躬,时平感激的说道,“谢谢黄老,辛苦您了。“
“哦,呵呵。”黄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别的,只是停顿了几秒钟,深深的看了时平一眼。
时平被黄老看的浑身不舒服前,黄老转身回手术室。
过了20分钟,时平的母亲被送出来。
看见母亲全麻苏醒,手术顺利,时平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回到病房,黄老和周从文来看了一眼术后情况,像是叮嘱普通患者家属一样叮嘱时平。
这都是常规流程,时平很清楚。
随着时间流逝,时平的母亲彻底清醒,时平发现平躺没事,各种二尖瓣重度关闭不全的症状也都消失殆尽。
甚至时平还找护士要了听诊器给母亲听诊从前全收缩期吹风样、向腋下及左肩胛间部传导的杂音消失不见。
时平虽然没亲眼看见手术,但术后引流量以及各种状态来分析手术做的真心很成功。
他感激涕零,心生喜悦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时平有时间看隔壁的患者和患者家属。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小白鼠吧,或许知道,但没有屁用要说这人呐时平看着隔壁的患者家属,他们对明天的手术充满了期待,心里就觉得好笑。
自己母亲做的是最高端的胸腔镜手术,连自己这么一个地级市的胸科主任都不会做,甚至都没见过的“高端”术式。
所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而隔壁床的患者,明天要做介入手术,那玩意就特么是扯淡,属于实验性质。
能有好的疗效才怪。
时平甚至有些可怜隔壁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他们看自己母亲恢复的很快,也充满了期待。
不知道明天手术失败之后,他们会怎么想。
但时平并不敢腹诽黄老。
任何一个手术术式,都要在临床上摔打千百遍,把所有该趟的雷都趟到才行。
说起来很简单,可那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血的代价?
这些代价谁愿意负谁负,自己可不。
时平看着母亲已经沉沉睡去,脸颊的苍白、熟悉的气喘声消失不见,心生欢喜。
要不说家里还是得有个医生,最起码做选择的时候知道怎么办。
而且黄老术前、术后都出来看自己,和自己做交代。黄老忠厚到这种地步是时平没想到的,所以更让人感激涕零一想到那个佝偻的身影,时平心里就有一种要膜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