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A,有着世界最严格的审批制度,经过FDA审批的药品自身带着某种神圣性,在相当多的国家可以免于审批直接进入临床。
可是黄医生站在讲台上,将矛头指向FDA!
这是一名医生应该做的事情么!
黄医生目光无比坚毅、冷静,甚至带着一分冷漠。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管对手是谁,不管对手有多强大。
道理就是道理,他是认死理的那个少年,多少年也没被尘世磨去棱角。
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已经八十岁的黄老和站在他身后的周从文发呆。
“医疗设备行业年产值大约在1000亿美元左右,可是它却不像是药业一样被众人熟知。”
“创新,是我们人类基因里最强大的印记,永不停歇的追求创新,能够改善病人关怀的创新。我认为,这是医生与厂家合作的基础。”
“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喜欢更新的设备,但是这种新,是建立在足够多的实验证据上。”
“公司研发的新产品,未必比市场现有产品更加安全有效。
但公司肯定会向医生和医院大力推广,以推动利润抬升,推动股价上行,让股东欢欣鼓舞,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
你们把病人展示出来,说要不是有这个创新产品,他们现在不会依然活着。
150年里,人类预期寿命增加了一倍,这是因为创新。”
黄老说到这里,目光森然如刀,那股子暮年的老朽气息荡然无存,他彷佛跳上自己的战马,手持长枪,不顾一切的冲锋陷阵。
“新技术本身并不意味着创新!”
黄老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新术式打破了学科之间的技术壁垒,是最典型的创新,可是他却站在讲台上告诉大家新技术并不一定意味着创新。
厂家高层的脸色都很难看。
“就拿A dv vamed及其会员公司举例。”黄老悠悠说道。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沉默,凝重的看着黄老。
“2001年游说花费超过2200万美元。他们非常努力的游说,让器械审批标准逐年下降。器械公司送出游说军团,以便影响FDA的审批。”
“通过花言巧语,通过话术,在听证会上说明公司如何以病人为先,如何追逐最优结果,想确保新的医疗创新能抵达病人。帮助拯救生命,改善人类状况。消除痛苦,让世界更美好。”
“这些话说的太多了,以至于是不是你们自己都信了?相信你们就是神祗派到人世间的天使,拯救天下苍生?”
黄老戏谑的看着面前众多厂家的高层。
“我知道医疗器械行业在华盛顿影响力非常大,你们提供了隐秘的捐款,用以秘密资助政治竞选活动。医疗器械公司还资助智库和病人宣传组织,所有的一切都是降低审批的门槛。”
“离开FDA的技术审批专家可以供职于很多医疗器械公司,拿着高薪,这是他们‘应得’的,你们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