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那尔布夫人去了翊坤宫,可原本该同行的乌拉那拉氏明棠,却跟着宫女儿去了御花园靠漱芳斋的亭子里头。
“请格格稍等片刻。”
“有劳姑姑。”明棠四处打量着,额娘千叮咛万嘱咐,咱们这位皇上,最是喜好风雅,晚膳后喜欢去漱芳斋和畅音阁听听小曲,这小亭子虽不起眼,却在这秋日里头最凉快的一条路上,皇上若是要来,大概率会走这条路。
“我的儿,额娘不敢保证皇上会来,若是不成,你也不要过于灰心,这就是天命啊。”
天命?
明棠握紧了手里头的帕子,若是错过这一回,下一回入宫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谁叫长姐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就算是进宫,那也要额娘以命妇的名义给永寿宫递折子,令贵妃应了这回,下回可就未必了。况且,本来这嫔妃家眷入宫就是一件麻烦事,若要频繁入宫,那就得有皇上的特许,要么是宠妃,要么是怀有皇嗣,这两点长姐都没有,说到底,今日不成,那就没有机会了。
那宫女远远地替她望着,她在亭子里左右焦急,抬头瞥见了如今开的正好的秋海棠。
她当初进宫选秀的时候,这海棠花才刚开,如今选秀已经过了快两个月,秋海棠的花期也快过了,想来是长在这紫禁城里,有人细心呵护着,这才开的如此好。
她站起身,走到秋海棠边,皇上不是一向好风雅吗,这青色的衣裳坐在亭子里浪费了,在这花下才好看呢。
她四处走动着,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站着,又细心摆弄着花枝,静静地等待。
——
如今刚过了皇上晚膳的时辰,因着青樱侍寝闹心,今日他便连翻牌子的兴致也没了,只想去漱芳斋听听曲儿,好去一去这郁闷的心境。
昨日,江与彬拿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皇上最多再喝上一日的补药,精神必定如常,也是,不过是等那凉药的药性过,再补一补皇上的身子,原本是瞧不出好坏的,偏偏娴贵人非要把这事儿挑明了说,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横竖他在太医院里忙的焦头烂额,若是皇上下一次召见小主侍寝身体依旧不行,那他是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皇上,今日新排了曲儿,定然让您满意。”李玉在一旁出声道,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他昨儿连夜吩咐了漱芳斋排新曲子,果然,今日皇上没翻牌子,用过晚膳就吩咐要去漱芳斋。
“是什么曲儿啊?”皇帝坐在轿撵上,问道。
“是《拜月亭记》,您上回还提到这出戏文呢。”李玉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