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进忠公公辰时末便来候着了。”王蟾上前说道。
“今日在长春宫多耽误了些时候,”嬿婉心里想着,那便是伺候完皇上早膳便来了,“你们不必跟来,我有话同进忠说。”
“是,主儿。”春婵机灵的关了门,守在房外。
嬿婉掌着进忠的手迈进房内,坐下的功夫,进忠已经送上了茶,半跪在脚凳上。
“令主儿可见过宫里的各位主子了。”
“是,婉嫔娘娘和玫嫔娘娘都是好相处的,倒也还顺利。”嬿婉低头看着他,“进忠,昨日我在长街上见了凌云彻,他曾是我的青梅竹马。”
“是吗,那令主儿怎么不答应娴贵妃娘娘,嫁给他。”进忠垂着眼,眼底已经是浓浓的嫉妒之色。
“你当日帮我,便该知道,我在启祥宫受了许久久的磋磨。这么久了,他都不曾求娶,现下我好不容易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他倒是装起深情来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如今,他在我心里的地位自然是远不如你的。”嬿婉用手撑着脑袋,“这花盆底我穿着不舒服,进忠,不如你给我揉揉?”
“是。”进忠将手覆在嬿婉那双雪青色缎绣竹蝶纹花盆底鞋上,两指轻轻按起来,“这双鞋是奴才特意去内务府给您挑的,颜色衬您,您穿不惯高的,下回奴才吩咐一声,只是宫规在那,您得习惯。”
“知道了,”嬿婉自顾自剥着盘子里的瓜子,“事情我解释完了,你可满意?”
“奴才不过是个宦官,令主儿说是,那便是,”进忠依旧垂着眼,“这样可舒服些,主儿晚上可吩咐那热水泡泡,会好些。”
“诶呀,你满意便好,说起来,当日我在四执库当差,同他也算是一段青春年少,谁知,撕,疼,进忠!”嬿婉只觉得脚上的力道忽然大了,忍不住惊呼。
“令主儿,您在奴才面前回忆起往昔来了,您现在可是皇上的贵人。”进忠终究是忍不下去,眼里的妒忌差点叫他一张脸都扭曲了,“奴才不喜欢凌云彻,您既然飞上枝头,这从前脚底的烂泥不如奴才替您除了去。”
嬿婉挑眉看着他,另一只手拽着他腰间的带子,迫使他的手松开撑着地,整个上半身都差点压在嬿婉的腿上。
“令主儿!”进忠抬起头,一张脸此时还多了几分红晕,他的胸口方才磕到了嬿婉的膝盖,下巴正被嬿婉轻轻托着,嬿婉的一双手生的白嫩,彩色的珐琅护甲和宝石戒指反射出窗外照进的阳光,更衬得它青葱细腻。
“这戒指,是从前他送我的,因着四执库的宫女都有首饰,就我没有,他攒了许久的月例银子买给我,如今它没了用处,就赏给你如何?”嬿婉将那底上刻了凌云和燕子的玛瑙戒指拿下来,这枚戒指,她曾经一直带着,如今倒是该翻篇了,“不过,他从前也算真心待过我,这戒指赏了你,稍后你便帮我跑趟差事,去库房取五十两银子赏给他,就当是多谢他从前替我在娴贵妃面前进言的美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