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快马加鞭一路加急回京,护卫们都道是苏大人归心似箭赶着向皇帝复命。
但只有苏忱自己知道,连日的噩梦缠身让他急切的想要见到顾清歌,确认那个人还在,还好好的。
苏忱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京城正是温暖适宜的好天气,护卫们回到京城自要去护城司归队。
苏忱感激一路相伴,再三谢过方才独去宫门。
皇帝在宫中听闻苏忱求见,眼中都闪着光,立刻命人即刻带苏忱御书房见驾,连带着派人一道去请昭王。
苏忱一路疾行回京风尘仆仆,昔日俊俏秀丽的容颜,在临沛县那等偏远之地风吹日晒有些粗糙泛黄,眼下还有几分乌青,可见是休息的不好。
皇帝一见更觉得苏忱是一心为公,万分礼遇,命人给苏忱上了顶好的茶品,拉着好一通的叙话。
昭王不多时也进了宫,三人在御书房内听着苏忱讲临沛县此次科举舞弊案查出来的蛀虫,和当地百姓举报出的其他要案,均是愁眉深锁。
皇帝攥紧了拳头,年轻稚气的脸上是满面的怒容,负气道。
“当真是天高皇帝远,先有朔州城太守贩卖私铁,草菅人命,现又有临沛县县令,滥用职权科举舞弊。这才只是知道的恶行,简直不敢想象,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大显的官员都污浊跋扈成了什么样子。”
昭王也是愁眉不展,暗暗叹息,低声道。
“从前皇兄在的时候,虽然吏治上也有些贪官污吏,但终究是清流名士居多,总的来看也都是能干出成绩的人。”
“如今京中的要职几乎都是勋爵贵胄把持,各地官员也大多都是勋爵举荐或世家门生。寒门士子难以出头,便就是一朝高中,眼下看能摸到实权的职位都不高,听着好听的都沾不着实权。”
“若非是谨怀阴差阳错的进了昭王府,怕是吏部拟定的职位也左不过就是翰林院和国子监两处去处,哪里真能做出来什么实事。五年十年的一磋磨,再坚韧的心性也磨没了。”
皇帝暗恨着咬牙,眉宇间却是无可奈何的烦闷。
“当初朕年少登基,根基不稳,太后言说自己是一介女流,朝堂稳定需要宗亲的支持。一路扶持了多少勋爵子弟上位,倒也不乏有些能干的,但毕竟在少数。京中的这些宗亲勋爵关系错综复杂,相互勾连,数代的姻亲维系下来拧成一股绳,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吏治混乱,太后倒是不管了,朕惩处的重了太后还要护一护,眼下朝中的宗亲几乎一顺水的站在了太后那边,朕倒成了个大恶人。昔日年少太后垂帘,如今朕眼看着便要成年了,太后还要把着权利不放,当真是让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