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脸上带的自嘲,沈菀莫名心疼起来。
曾经的凌王,也是众星捧月,就连她的婚约,也和他有着莫大关系。
十五年前,皇上狩猎途中,遭遇刺杀,她爹平阳侯舍身替皇上挡箭,那支箭只偏了心口半寸,她爹高烧熬了三天三夜,才保住性命。
她爹病愈时,正值她满月,皇上亲临平阳侯府喝她的满月酒,见尚在襁褓中的她粉嫩可爱,就要把她许给当时最小的皇子,也就是凌王谢景衍。
谢景衍的生母宸妃,那时候正得圣宠,又出身太傅府,若和她定亲,太子之位几乎就是谢景衍囊中之物了,当时的皇后,还是大皇子的生母,坚决反对,以她年纪尚幼,将来长大未必和谢景衍合得来,若是一对佳偶还好,若是互看不顺眼,成了一双怨偶,就和皇上的本意相悖了,左右皇上的皇子也不少,年纪也都差不多,不妨先定下婚约,至于将来哪位皇子娶她,等她及笄再定也不迟。
皇后安排妥帖,皇上就这么办了,这才有她及笄之前,众皇子一起下帖子约她见面的事,曾经的荣耀,如今的枷锁。
谢景衍十二岁那年,皇上又让他跟随父亲学武,不过他只在平阳侯府待了三个月,他们之间还曾发生过一点不能向外人道的小意外,后来宸妃出事,他受到牵连,一夕之间,从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沦落成皇上最讨厌的儿子,甚至被贬去守皇陵,一守就是四年。
后来他在皇陵受寒,几乎病死,还是她大哥去皇陵看他,发现了,帮他向皇上求情,皇上才准他回京。
可是回京不过半年,他跟随皇上去狩猎,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从此与轮椅为伴。
沈菀在走神,谢景衍蓦然开口,将她思绪拉回,他问道,“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不选晋王,选我?”
沈菀如实道,“他娶我,只是冲我爹手里的兵权来的。”
谢景衍笑了,笑起来眼底比夜空的星子还要璀璨,“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
“我倒希望你是,”沈菀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真把江山看的重,就不会轻易被诱杀了,前世要斗到底,未必没可能把谢景殷从龙椅上拉下来。
说起来她还真有些好奇他心上人是谁了。
沈菀说的小声,谢景衍没听见,猜不是什么好话,他就没问了,只歪在轮椅上,看着沈菀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点了头,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了。”
这是担心她是一时心血来潮,会反悔呢,他不知道这一天之间她经历了什么,有此担心也很正常,估计在心底认为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都有可能。
沈菀也不含糊,当即举手要给他发誓。
但没等她开口,谢景衍就答应了。
“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