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六日,冬至刚过,还有两天就是腊八节了。
整座京师被凛冽的寒风包裹着,随着北直隶难民的不断涌入,京师中每天都有大量百姓冻死饿死,全城没有丝毫的节日的喜庆。
乾清宫暖阁中,崇祯皇帝包得跟粽子一样,面对各地呈上来的奏章,显得一片焦头烂额。
孙承宗全家四十余口战死,朝野震动,群臣内心惊惧交加,崇祯在得知消息后足足怔了半晌,然后才痛心疾首的下令抚恤。
不久后,天武军大捷的消息传来,朝野上下又变得喜庆了起来,崇祯心中却越来越担忧。
在战情直转而下时,大明各军无力阻挡清兵的攻势,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城池陷落,只有太子的天武军可以力挽狂澜,如此下去,太子的威望.......
思绪间,杨嗣昌前来觐见,他恭恭敬敬的向皇帝行了个大礼,然后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待圣上示下。
杨嗣昌虽恩宠正隆,但从不张狂,不仅做事谨慎,还颇有能力,对皇帝更是格外恭敬,这样的臣子崇祯如何不喜欢呢?
“爱卿免礼!”崇祯一见到杨嗣昌心情就会莫名的好很多,就好像杨嗣昌是他的超级英雄似的。
杨嗣昌再度叩首,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旁,站姿比乾清宫的小太监还标准。
崇祯问道:“孙阁老的追赠和谥号礼部议出来没有?”
听到此话,杨嗣昌身躯一颤,道:“回禀陛下,礼部的初议是,追赠孙阁老为太师,至于谥号,臣觉得不必追谥。”
见崇祯面露疑色,杨嗣昌接着道:“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车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经纬天地曰文,危身奉上曰忠,内外宾服曰正,孙阁老在致仕期间身亡,朝廷不应赐下谥号.......”
崇祯闻言,叹息道:“此事就由礼部去办吧,建奴现在到何地了?”
杨嗣昌回道:“建奴镶蓝旗和正红旗三万大军正在保定府安州与太子殿下数万人马对峙,奴酋多尔衮领正白旗和镶白旗在黄河以北的山东境地,有渡河攻打济南府之意。”
崇祯道:“山东重地万不能失,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将奴贼大军封锁在黄河以北!”
杨嗣昌立刻躬身领命。
崇祯忽然道:“你刚刚说什么?太子有多少人马?”
杨嗣昌认真道:“数万人马,太子殿下亲领三万,正在安州与奴酋济尔哈朗对峙。”
崇祯皱眉道:“朕从未下旨让太子总督天下兵马吧?他为何有三万人马?是卢象升还是陈新甲的兵马归他管了?或者是关宁军?”
杨嗣昌道:“回陛下,都不是,三万人马是太子的天武军,自凤阳府北上而来的........”
“他现在有三万人马了?”崇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杨嗣昌硬着头皮道:“陛下,不止三万,茅元仪领着一万人马在高阳,孙应元统领四万人马在真定府境内围剿建奴,皇太子此次北上一共带了八万人马!”
“什么!八万!!”崇祯大骇,忽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惊慌道:“他哪来这么多人马?啊!”
杨嗣昌道:“应该是近两年太子殿下在江南训练的,具体的情况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