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怎么打!燕赤全无还手之力啊!”
“敌强我弱!若要硬打,岂不是把我们的士兵送上战场赴死吗!如此丧尽天伦的事,谁做得出来!”
“还未开战就说这些丧气话!还打什么?!趁早降了!”
“小小南越,放个屁就把你们嘣了,燕赤养不起尔等胆小如鼠之辈!”
“自大的话谁不会说?死的又不是你们的儿孙,你们一句话的事,战场上要死多少儿郎,岂敢轻率!”
底下的大臣吵吵嚷嚷,不是说丧气话,就是打算硬着头皮上去莽的。
泰成帝听得心情烦躁,他愤怒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朝廷养你们多日,这种关键时刻,就没人能想出一个破局的法子来?!”
古语有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不打仗时,也应当养精蓄锐,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皇上的意思,大臣们也明白。
众大臣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有一位大臣敢于站出来说:“陛下!不是兵部不想啊!这些年朝廷都在削减军用,前不久山阴关减少了一些在役将士,朝廷才没那么吃力。
之后万州雪灾和菱州水患,这都是要朝廷下拨银两赈灾的呀。”
钱都用在了别处,何来养精蓄锐?
泰成帝捏了捏眉心,惆怅地跌回龙椅上坐下。
忽地,他睁开眼看了看兵部尚书陆承安。
大殿一角,陆承安乃至他身边的几位大臣,都有些过于镇定了。
南越国来势汹汹,就算京都相距南疆十万八千里,此时也该有个焦急万分的样子。
就算是真的不担心,也得在大家面前装个模样。
瞧瞧现在这个样子,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真是岂有此理!
泰成帝忽然噌地站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陆承安。
然而指责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已经噎在了喉咙。
因为泰成帝忽然发现,那些不出声的,都是跟着老六去过山阴关,跟东胡签过划边协议的!
他狐疑地眯了眯眼睛,莫非是其中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陆承安!”泰成帝愤怒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承安抬起头,恭敬地拱了拱手,温和道:“陛下有何旨意?”
泰成帝一时犹疑,因为六皇子的事,他近来已经跟陆承安生分了。
再也不是从前对他亲厚有加的样子。
从前他还会喊陆承安“爱卿”,现在想来都有点恶心。
但现在国事危急,泰成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质问道:“面对南越进犯,你有何法子?”
陆承安面色平静,上前一步,淡然说道:“回陛下,此局解法在于六殿下。”
泰成帝皱了皱眉头,“为何?”
大殿上,陆承安不紧不慢、言语清晰地阐述缘由:“其一,南疆池府乃六殿下外家,若有六殿下亲兵出征,必能大振士气;其二,还请陛下把六殿下请来,由他亲自为您解释。”
泰成帝眉头皱得更深。
他本就想式微老六在朝野的势力。
省得南疆池府,日益自持甚高。
如今南疆之危,若让他出面解决。
以后就再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了。
泰成帝眯着眼睛,十分犹豫。
良久,泰成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挥了挥手,道:“退朝吧。此外,召老六进宫。”
李德全站在一旁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要传话。
众大臣听到退朝,微微抬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