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这么轻易说出,让他带兵出征的话吗?
泰成帝不敢保证。
偏心是真的。
天下每个父母,没有人能够保证不偏心。
他也一样。
……
征兵的调令,被连夜下发各地。
战洵夜也很快知道了南越进犯的消息。
当晚,纪砚书便急急忙忙来了定国府。
去到时,战洵夜已经盔甲加身,门外的红鬃战马,已经等候在了门口,随时出发。
纪砚书一看这阵仗,眼眶便不由红了。
他颤着步子走入大门,战洵夜手握长矛,迎头走了过来。
战洵夜还有些吃惊:“舅父,你怎么来了?”
纪砚书站在他跟前,将他上下看了一眼:“陛下没有下令让你去,你就非要去吗?”
战洵夜闻言失笑:“南越二十万大军进犯,我岂能无动于衷?”
纪砚书忽然觉得喉间发涩,外侄都比他懂得家国大义。
然而他心底还是有一些私心。
“你不是还在找婉宁吗?不见着她,你就甘心上战场?”
说起姜婉宁,战洵夜心底一阵发涩。
可能是为了让舅父不那么担心,战洵夜便无所谓般,道:“既然她都离我而去了,那我去干什么,她也管不着了。
况且,她应该也不想我找她,倒不如,给她一个清静。”
纪砚书有点急了:“她给你留了破解之法的呀,并非要狠心离你而去。”
战洵夜伸手捋了捋纪砚书的后背,宽慰他道:“知道,也并非是因为婉宁,我才赌气要上战场什么的,只是我自己想去罢了。
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日日想她。”
纪砚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仍然希望能够阻止战洵夜前往。
“聆音只有你一个儿子,她此生最牵挂的就是你。你已位居定国公,这战事,并非一定要你去。”
而且战洵夜又从未对战过南越。
比不得在山阴关时经验丰富。
再加上南越国又用这么危险的武器,这若是一不小心,断个胳膊或是腿的,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呀?
时间紧急,战洵夜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如舅父所言,我还会继续找婉宁,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自己死去。
舅父不必担心我,在京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递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人上前代替他搀扶住了纪砚书。
战洵夜朝纪砚书拱了拱手:“舅父保重,等我平定南越,再带婉宁回京见您。”
说完,大步上前,翻身上了他的红鬃烈马。
纪砚书一时有些哽咽,想上前追上去,但胳膊已经被两人一人一边,“搀扶”着,无法动弹。
等战洵夜的背影离去,再也看不见了。
两个人才放开他,同时说。
“冒犯了,纪先生。”
纪砚书甩开两人,匆忙回了府,一回去,便叫了人去书房。
“快给我磨墨,我要写信一封,速速送去万鹿书院。”
虽说他外侄没破解出联络姜婉宁的方法,但他却是早早就看出来了的。
她曾在信中留了个谜底,解出来后的原话就是——有急事,可送信去万鹿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