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侍女都知道她的身份呢。
只是在进入房间前,姜婉宁便率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国公爷请留步,暂时我还是想与国公爷约法三章。”
“什么三章?”战洵夜轻声问。
“暂时我还不想与国公爷同房,晚上国公爷能宿在别处么?”姜婉宁扫了一眼这后院,又说,“这里面有这么多房子,国公爷住在哪间都行。”
战洵夜:“……”
他抿了抿唇。
在天行山,他还能与姜婉宁同住一个帐篷。
怎么回了国公府,他就要住别的房间了?
“不行。”战洵夜皱着眉,严词拒绝。
姜婉宁挑了挑眉:“好,这房子让给你,我搬去别处。”
说完,她带着两个丫鬟,准备去清扫一下别的屋子。
眼见着姜婉宁竟这么抗拒与他同房,战洵夜心里虽有气,但还是连忙道:“你不必挪动,我住别处。可以吧?”
他有气,但更多的是气自己。
两人相对而立,半晌,战洵夜又开口:“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姜婉宁看他一眼,随后给两个丫鬟递了个眼神。
丫鬟便领会率先退下。
姜婉宁这才走到他身边:“国公爷有什么话要说?”
战洵夜被她的话噎了噎,才说:“我想因从前的事,和你说声对不起。从前你说,我是因舅父劝说,迫于无奈,才和你道歉。但现在,我是真心实意,主动和你说的。”
“从前那些过错,我认,但希望你能给我改过自新、努力弥补的机会。”战洵夜说。
谁知,姜婉宁听了,眉眼柔和了几分,说:“国公爷作为将军的责任,从来没做错什么。要为十万将士的性命负责,你不敢出错,也不能出错,只能将一切变数,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姜婉宁一顿,“虽然手段有时候粗劣了一些,但不得不说,当年忠勇公战死,是您守着燕赤挺过了这一关。”
就连史书上都赞叹,若与东胡这一战,没有战洵夜。
燕赤怕是都要灭国了。
她从未否定过战洵夜肩上这一卓着的功勋。
经历过如此动荡时期的人,即使后面逐渐过渡到和平期。
也会像他那样,对任何事都持怀疑的态度。
若用后世的话讲,那属于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
现在,应当也逐渐有所缓和了。
听着姜婉宁这么说,战洵夜很高兴,他连忙凑近一步:“……那你为何?”
姜婉宁看着他凑过来的身影,连忙后退一步,说:“报效国家是大事,为将军考量,也是为燕赤考量,将军好,燕赤也好。”
听到这话,战洵夜也明白了:“你就没有一次,对我暗生情愫过吗?”
姜婉宁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不打击到他。
她犹豫了一会儿,刚启了启唇,便听对面的战洵夜摆手止住。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说:“我知道了,你不必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后院。
半晌,连枝和琼枝才从远处的假山后出来。
连枝看了姜婉宁一眼,有些担忧。
琼枝也望着国公爷离去的背影,惆怅不已:“夫人,您为何不让国公爷进房?”
瞧着如今,国公爷应是都知道夫人的身份了呀。
国公爷明显是在乎夫人的,不懂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