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三人吵得激烈,覃老师看着这个家,父母不像个父母,弟弟笑呵呵地盯着姐姐,时不时还一脸贪婪地看着他,好似能在他身上看到钱一样。
这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周来娣和他说了她们这边有些重男轻女,彩礼要得也比别的地方高。他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儿,重男轻女那也是过去了,等他娶了周来娣,他会好好待她的。至于彩礼要高一点,也无所谓,就当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他以为就是周来娣和父母闹了些别扭,这做爸妈的,天底下有几个会和自己孩子过不去的啊。再不济,给父母道个歉,事情也就过了。
但现在很明显不是这样。这做父亲的看到女儿领着对象回来,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们关在门外,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再让他儿子扮笑面虎迎他们进来。
10万,他是没有的,他家里倒是有,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拿出来。
10万块在省城都能买一套不错的婚房了,这么一个贫困的山村人家,是凭什么张口就要10万块?他们全家一年恐怕都挣不到一万块吧?
而且他看得出来,即便是给了10万,娶了周来娣后,这一家子的麻烦也是会源源不断的,尤其是她弟弟,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贪婪。看着父母和姐姐吵成一团,他还能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戏一样。
不过是个村子里的农民而已,家里这点摆设根本都没眼看,还摆这么大的威风,还让他滚,他的气也顿时上来了。
他也顾不得和周来娣路上的约定,今天这要是他答应下来,哪怕是假意的,这户人家只怕就要缠上他,他镇上停着的那台车若是叫他们看见了,只怕他都开不回去。
这台车是九六年买的,当时花了十六万多呢。虽然他开了几年,但很爱惜,车还很新。
他匆匆落荒而逃,后面周来娣呼喊他的声音越来越绝望,他也不敢回头,生怕晚一秒,就被这户人家给抓住当冤大头。
后面几天,周家络绎不绝地来着不同的婶子,她们都带着一个年轻后生,这是带来相看的,如果看上了周来娣,就报个彩礼数,周家满意的话就定下日子,年前就办酒席。
周来娣每见一个,都是同一句话:“你不要娶我,除非你24小时看着我,否则我一定会跑。”
一听这话,哪个小伙子敢要她,这里穷,彩礼可不低,最低也要五千八千,甚至出一万两万的都有,这么多钱,是他们庄户人家一辈子的积蓄,有的还要借遍亲戚,才拿得出来的血汗钱,如果媳妇不肯过日子,那他图个啥呢?
来了几个小伙子后,婶子们也不再上门了,这过年前可是她们的旺季,这家女儿不想嫁,还有别人家的女儿,促成一对她们就有媒人礼,最少的也会给个一百两百,碰上大方的,三五百都有可能,她们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周来娣身上。
周父眼看希望落空,直接把她关在房里,吃饭也不让她出来,周母怕她饿死,晚上偷偷从窗户扔个冷馒头给她,这让周来娣心里对这对父母彻底死了心。
房门今天没锁,她拿着吃完的空碗走出去,一家人在堂屋围着火盆,家里没有电视机,就这样空空地坐着,也没有花生瓜子。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过年,这个火盆也不会有。
“爸,你说个价吧。我想给自己赎身。”周来娣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