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逸舟甩出去的书碰到了博古架上挂着的一幅卷起来的画轴,那画轴轻轻晃动了两下,绑着的绳结脱落,画轴失去束缚垂了下来,长长的画卷徐徐展开。
“你杀我亲人,如今又救我,可笑!实在可笑!”江逸舟泪眼迷离。
可任凭他如何向白溟斥责,白溟与于游二人皆神色诧异的望着他身后。
江逸舟察觉不对劲,随着他们的目光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幅丈余长的画卷,素白的宣纸轻轻晃动着,从高高的博古架上铺展开来。画中是一名身着绿衣、略施粉黛的女子,正在海浪间与几条黄色锦鲤嬉闹,女子左手握一柄桃花团扇,右手食指轻点在一条鲤鱼的头上,身上的淡绿色罗缎薄衫衬托出纤瘦的腰身,眉眼间带着顽皮的笑,让人望之心生喜爱。
于游仔细瞧了瞧画,又在江逸舟脸上看了看,忍不住开口道:“这画中的女子,怎么与逸舟极为相似?”
“啪!”
江逸舟手中的映霜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江逸舟轻声唤道。
于游闻言,目光中露出难以琢磨的神色,偷偷扯了扯江逸舟的袖子。
“喂,逸舟……”
于游刚开口就被打断。
江逸舟猛地转身,向白溟问道:“我娘的画像怎么会在这儿?”
白溟瘦小的身子如遭雷击,倏得颤抖了一下,浑浊得眼中涌出闪闪的泪花。
“为什么这儿会有我娘的画像?”江逸舟皱眉向白溟逼问。
白溟微微闭目,眼角滑出两滴泪水,那双精明的小眼睛转也不转地盯向江逸舟,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事出突然,于游发觉其中必有玄妙,双手环抱在胸前,向后退了一步,默默地站在一旁。
“画中之人,正是小女!”
白溟悠悠说道。
江逸舟怔住了,仰着头如同雕塑般站立着一动不动。
“你爹娘所唤何名?年芳多少?哪里人士……”白溟问出一连串问题。
“娘、娘……”江逸舟声音呜咽,身子一软跪倒在画像前,放声大哭起来。
白溟与于游二人看着他,都没有阻止。
过了许久,江逸舟一边啜泣着一边站起身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垂着脑袋说:“自打我记事起,爹娘就在莫邑村了,我只知我家是从外地迁来的,至于从何处迁来,爹娘从未说过。我爹叫‘江寒山’,我娘名唤‘白轻柳’……”
“白!轻!柳!”
白溟嘴唇颤抖着,一字一字叫道,刚说完眼中也止不住涌出泪水。
“女儿……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白溟伸出颤抖的手,就要伸向江逸舟,“外孙,你是我外孙啊!”
“外孙?”于游被震撼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