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的尸体并不完整,已经找到的部分被当地仵作仔细地缝合了起来。知县是个信佛的人,见着这样横死的少年人尸体,又见阿晶和寒轩众人哭得死去活来,连声道作孽,自掏腰包请了高僧来超度。
叶臻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阿晶见到她就扑了过来,抱着她只是哭泣。她拉不起他,只听他轻声重复着:“我能杀了他么,小姐……我要杀了他!”
叶臻目露哀戚,片刻摸着他的头安抚说:“叶鹤林已经死了,阿晶。他是被活生生烧死的,死状很凄惨。”她对自己的谎言感到十分不齿。
“他死了……”阿晶悲笑,“烧死的……哈,可真是便宜了他!”
叶臻当日便离开了。寒轩众人又在慈安县附近盘桓了几日,再捞不到更多的尸块。阿晶反倒平静下来,主持带着哥哥准备回乡安葬。本来横死异乡又是年轻孩子,按规矩是不宜铺张的,但阿晶坚持,于是丧事办得很体面。叶臻给了很多钱,又请来了当地最好的班子,打算风风光光葬入祖坟去。
事情本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祖宅中有人大概是眼红,带着一帮乡里乡亲拦住了队伍,说阿容和阿晶是野孩子,不是我们老王家的种,这要是葬入了祖坟,是要坏了风水的。寒轩众人自然不依,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叶臻让大家稍安勿躁,又使了硬通货银子,才让王家众人暂时不来找麻烦了。她拉着阿晶到一边,问他怎么回事,又是怎么打算的。
阿晶茫然地看着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连他们俩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什么他们姓王、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死了,都是哥哥跟他说的。
于是叶臻询问当地长者后,做主先把棺材停在了道观里。她本也有其他事要忙,是赶来给阿容送葬的,便吩咐下去留一部分人守在道观,其他人回临川,带上楚义他们来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