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忽然闯进一道刺目的冰雪之光,将空气中水汽瞬间凝结成厚重的冰墙。冰墙又在下一瞬承受不了重压而被粉碎,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即将坠落的玄天承忽地被人拦腰抱起,险险避过了穿透冰墙而来的灵压。
来人揽着玄天承落在地上,足下不稳连退数步。下一瞬斗笠就被陈崇绪掌风劈落,她连忙一个后仰拉着玄天承避开,右边脸颊上还是被刮出一道血痕。来不及歇口气,便飞起一脚踹开一个妄图偷袭的侍卫,左手倒转刀柄,蓄力往前劈砍。
打斗间隙,她回头问身边的人,目露焦急:“怎么样?”她心中隆隆地打着鼓,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刚刚仅是被陈崇绪的灵力侧面擦过,就已经感觉到四肢百骸都要裂了!她强自咽下一口血沫,心中却生出一股无穷的勇气来。
“阿臻,你……”玄天承看见竟是她来了,吃惊之余,悲喜交加。他正是毒性发作最为痛苦之时,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痛,浑身已因疼痛被冷汗浸透,意识也有些模糊了。方才是强撑着一口气与陈崇绪对拼,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只想着多拖延一会儿能撑到援兵到来。他想过很多人来救他,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她来了。身上又冷又热,痉挛不止,他却忽然又有了力气,强撑着站直了身子,想与她并肩作战。
“哟,君七。”陈崇绪认出了寒光刀,飘然落在二人面前,神色闲适,好似在逗弄笼中困兽。方才暴涨的杀意,此刻似乎都收起来了。他戏谑道:“跟了我一路,原来是想跟镇北侯做亡命鸳鸯?”
此话一出,玄、叶二人皆大吃一惊。玄天承惊的是叶臻竟跟了陈崇绪一路,叶臻惊的是陈崇绪早知她跟了一路却没揭穿。二人对视一眼,然而玄天承到底伤痛加身,叶臻便抢先一步拦在他身前,右手腕发力一拧,刷地横刀挡住五个侍卫的攻势,嗤笑道:“只怕未必。”她已看出玄天承是暗香疏影发作,需要的调息时间她心中大略有数,今日便是拼了一身性命,也要护着他拖过这段时间。她来前已经送了求救信号出去,如果顺利的话,援兵很快就来了。
玄天承看出她的意图,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微湿的大手握住了叶臻原本护在他身侧的左手,低声道:“我没事。”
对上陈崇绪,硬拼是决计拼不过的。但陈崇绪此刻显然是觉得生死已定,杀了他们易如反掌,才会饶有兴致地开口闲谈。他不妨就顺势拖延时间,找机会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