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高台上的神只,终于跌了下来。
世人这才发现,所谓神明,也不过是一具泥胎木塑。
而皇帝呢,离开了皇城,没了兵马,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现在才第几日啊?离开京城也不过百里,元安堂堂皇帝,竟沦落至此!”
沈婳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虽然跑去“求”人的是高忠良。
但,俗话说了:打狗看主人。
高忠良的退让、卑微,全都是源自于皇帝的君威败落!
高盛就是个太监,最懂得“狐假虎威”的道理。
他用力点点头,“是啊!但凡那几位将军还记得君臣尊卑,就不会故意为难高总管,逼得他说出了一个‘求’字!”
其实,何止是那些领兵的将军们。
就是高盛,一个小太监,搁在以前,就是在私底下,也不敢讨论有关皇帝的话题。
如今呢,听到沈婳开口“元安”,闭口“皇帝”,根本就没把元安帝堂堂君王放在眼里,高盛也只当没有听到。
更不可能想着去“举报”沈婳,告她一个大不敬!
原因无他,皇帝逃出了皇宫,皇帝的威仪瞬间跌落。
连高盛一个小太监,心中都没有了对于帝王的敬畏。
“……不过,那些将军虽然为难了高总管,最终还是请来了大夫。”
高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陛下只是小恙,并无大碍。”
还有高总管等宫人,也没有感染上疫病的征兆。
此次疫病,大抵只有一个受害者——姜砚池!
沈婳都有些同情这位姜小郎君了。
出城门的时候,还那般疯狂、放肆。
现在却落得一个众叛亲离、流落荒郊的下场。
一边想着,沈婳的目光一边落在姜砚池的脸上。
他还在发热,整个人也处于昏厥状态。
“高盛,再去催催郑院正,让他尽快把那些霉菌提炼出来!”
最有效的,还是抗生素啊。
不说疫病了,单单是姜砚池的高烧不退,如果不能尽快解决,他的情况也十分危险。
“是!”
恭敬地站在马车外,高盛答应了一声。
不多时,沈婳给姜砚池喂完药,将空碗放回食盒,又把食盒拿到车门外。
高盛没有急着拿食盒,而是按照沈婳的要求,用草药做成的熏香丸子熏了熏,再盖上一层白布,这才拿走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