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圣上的这一句话,王源青也多多少少心里多了些许的底气,小声说道:“不然的话,四位殿主将会号召玄域诸多宗门,再次掀起一场巅峰之战,将所有盖有接天台的城池全部夷为平地。”
王源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可周遭的人都能够听朝歌殿内气息流动的声响。
几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就连方才还大呼小叫的纪纲都老老实实地把嘴给闭了起来。
这已经远远不止是两国邦交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关系到整个玄域,稍有不慎,偌大一个天元皇朝很可能就此直接烟消云散,成为历史长河之中的一粒尘埃。
话说完了,连同吕老太监乃至于圣上紫倾风在内,竟然没有人第一时间接过话茬,王源青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站立不安,左右为难。
“噗通!”
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有一丝丝的寒意升起,王源青径直跪了下去,脑袋在大殿之上不断地磕起了头来。
虽然圣上曾说过会赦免自己的罪责,但圣心难测,朝令夕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好不容易上的位,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被打回原形。
“咚!”
“咚!”
“咚!”
第四个响头还没有磕下去,一只大手却是直接扼住了王源青地喉咙,令他连喘上一口气都做不到。
出手之人,正是紫衣卫指挥使纪纲,看情况是得了圣上的准许,才能在朝歌殿上既佩戴兵刃,又直接动手。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昨天不先行呈报?”
“王源青,你知不知道,军机大事,片刻都耽搁不得,单单是这延误战机的罪责,就可判你个满门抄斩?”
吕老太监陪侍在圣上的身旁,把玩着手中那把颗粒不染的洁白拂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森然的杀意。
只是这杀意,却不是冲着王源青而来,而是几乎不假颜色地全数向着纪纲而去。
“怎么着,纪指挥使大人,你这么急着问责,难不成是在害怕什么嘛?”
纪纲整个人呆了一下,紧捏着的手掌稍稍一松,这才让王源青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无助地蜷缩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未知吕公公是何意思?”
纪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往日里也没得罪这位爷啊,怎么就突然把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
何况子自己所管辖的紫衣卫与吕老太监掌控的潜龙密影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老阴阳人没必要事事针对自己啊?
难不成一切,是圣上的授意不成?
只是一瞬的功夫,纪纲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千百种念头,但思来想去,却是没有一种符合眼下发生情形。
“纪指挥使大人,难道还要杂家明说不成?好一招声东击西啊,你质问王源青为何不昨日呈报,杂家倒是要问问你这位紫衣卫指挥使大人,如此天大的事情,你紫衣卫提前就没有收到过半分消息么?”
“何况,王源青乃是你纪大人当初极力举荐上来的人,今儿个他出了这天大的差错,你纪大人身上,就真能指摘得干干净净不成?”
公鸭一样的嗓子,又是尖锐,又是阴柔,让人听了极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