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浅显的道理,圣上紫倾风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怒上心头的他,抓着这个点儿开始发难罢了。
“啊?”
贺喜懵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自己和一干同僚往日里也都是这么称呼,便是在圣上跟前,也未曾有过避讳,也不见圣上生气动怒,怎么今儿个特别上心?
“回主子万岁爷,当然是……”
“是吕严,对么?”
“嘿,孤只是你的主子,他却是你的祖宗!”
“贺喜,你倒是说说,是不是孤见了你的老祖宗,依着辈分,还得给他下跪磕头请安啊?”
幕帘又阖了起来,贺喜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听闻圣上说出这等诛心之论,只能不断地磕头。
“咚咚咚,咚咚咚!”
硕大的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不消多时,脑门上就出现了大片的红印子,连带着渗出了丝丝血渍来,很快就把地上染得红黑一片。
贺喜只觉得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脑袋晕头转向不去说,圣上的话,自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进退维谷,仿佛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主子万岁爷明鉴,奴才对主子忠心一片,绝无二心。”
把心一横,贺喜的脑瓜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离谱的想法来。
“老祖宗说了,是家中长辈身体不适,需要让老祖宗回去看看,并不是老祖宗故意不搭理主子,还请主子万岁爷慈悲,念在老祖宗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老祖宗吧!”
明知道圣上紫倾风听到三个字就有火,贺喜还是开口“老祖宗”,闭口“老祖宗”,此等行为,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煽风点火,生怕紫倾风的怒意还不够满似的。
往年里,吕严每年都会休沐一月,回乡探亲,这是所有太监几乎都知道的事儿。
为了防止皇宫内发生变故,吕严都会把事情从上到下,事无巨细安排得妥妥当当。
偏生最近两次,走得过于匆忙与突然,才给了下面的人一些动歪脑筋的机会。
难得有了与圣上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是能够让圣上对吕严产生恶感,没准自己就能够扶摇直上,一步登天。
或许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大内总管太监的宝座,就可以轮到他贺喜来坐了。
“回乡省亲?长辈身体不适?”
贺喜的层级还是太低,接触不到玄阴殿的相关事宜,更没有亲自前往玄阴殿受训,当然不知晓各种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