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面露嫉妒之色,嘴角微微下撇,目光在旁人身上梭巡,带着不甘与艳羡,嘴唇紧抿,偶尔鼻腔里泄出一声冷哼,透着酸溜溜的劲儿。
还有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纯粹抱着瞧热闹的心思,跷着二郎腿,双手抱胸,眼睛滴溜溜地转,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仿若眼前这场纷争是一场绝佳好戏。
此时,坐在主位下方第三个位置的男子霍然起身,动静之大,震得他身下那块岩石都似晃了几晃。
此人身材魁梧壮硕,身披一袭飞翼鎏金虎皮,那虎皮纹路张扬,金线绣边在昏黄的帐内熠熠生辉,映着他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愈发显得凶悍戾气。
只见他大手猛地一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啪”的一声脆响,恰似一道响雷炸开,瞬间压下了帐内嗡嗡的议论声。
“还寻思个啥!”他扯着嗓子吼道,声若洪钟,震得帐顶簌簌落灰,“依我看,不如就照我说的,大伙一股脑儿冲上去拼杀一番便是!”
“那些个南人,男的抓回来通通做奴隶,叫他们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挖矿,筑城,任咱们使唤。”
“女的嘛,嘿嘿,自然是带回来好好享乐,那细皮嫩肉、娇柔婉转的模样,想想都叫人心里头痒痒。”说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像是已然尝到了那甜头。
“至于小孩,”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还是像之前一样圈养起来,养得白白胖胖,日后或卖或用,总归有他们的用处。”
话语间,他嘴角挂着贪婪的涎水,越说越起劲儿,那哈喇子不受控制,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眼看就要滴落到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抬手随意一抹,又继续滔滔不绝,似是已然看到了胜利与战利品在向他们招手,整个人沉浸在那残暴又荒诞的幻想之中,全然不顾旁人或怒或惊或鄙夷的目光。
嘈杂的人群中,突兀地响起一声轻蔑又刺耳的叫骂:“蠢货!”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在场地一角,一个男子姿态极其懒散、吊儿郎当地瘫坐在那儿。
他敞着怀,兽皮皱巴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令人触目惊心的碎牙,那些牙齿像是被随意撒在牙槽里一般,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长着,牙缝间还塞着不知积攒了几日的食物残渣,配合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乍一看,真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专以吃人为乐的恶魔,散发着让人胆寒又厌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