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疤痕很特别,因为形状。
不是寻常的一道或一片,而是一个形似三角形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在脚踝上转着方向划出来的。
那利器似乎还带着刺,伤口周围依稀可见点点细碎的伤疤,有些是顺着伤口分叉出去的。
……
景年当然知道这是过了很久早已长好的伤。
可这伤疤的形状,却与她记忆深处的一个伤口重合了……
……
她没说话,一双眼却慢慢自那处向上,投到欧延脸上。
心内有个荒谬的想法疯狂滋生……
……
欧延察觉到她的目光,平静地抬头与她对视,见她脸色很是凝重,笑道:“年幼不懂事,谁还没受过一两次伤了?”
“七爷这伤……是因何造成的?”
景年没听到一般,脱口而出。
萧痕眉角一扬,因着景年这唐突一问,原本正专注低头处理着伤口,此时已是飞快抬头。
景年如梦初醒,意识到失态,顿时局促地向后退一步,“是我多言了,七爷恕罪……”
“何罪之有?”
欧延淡淡一笑,“这伤疤确实有些奇怪,来历吧……倒与姑娘居住的断情山有些关系。”
萧痕垂眸,似是明白了什么,继续手上的事。
景年却一瞬瞪大了眼。
她还记得,他曾说自己去过断情山一带。
那么这伤,十有八九便是在那时落下的。
……
心中那突如其来的想法越发清晰起来……
景年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张了张口,试图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
“我曾独身一人在断情山下出过一次意外,是受寒昏迷所致,脚上还被毒草划了这么一道口子,幸得当地村民相救,否则便是要将性命交代在那里了。”
欧延似是回想到那时的经历,目光意有所指地投向景年,“这便是我与断情山的渊源,未曾欺瞒过姑娘。”
“原来……原来是这样……”
景年却并未继续问下去,脸色不知为何有些白,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下头,忽然就抬眼道,“今日太晚了,七爷又有伤在身,还是让萧先生专心为七爷处理伤口吧,我就先告退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快,也不等欧延反应,径自倒退几步匆匆转身离开。
……
内室的帘子再次被掀开又落下,许久才停止晃动,只剩一室寂静。
“七爷这般……似乎是有些太明显了。”
萧痕手上的动作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只是笑了笑,当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