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刚一进去,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那个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正一脸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侍女看到他们进来,忙向一旁让开。
景年慢慢在床前蹲下,强忍住泪水,没有犹豫,轻轻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
整洁的衣物挡住了包扎好的纱布,一眼之下并不能看到伤口。
“他伤在左腹部,正好在肋骨之下,并没有触及要害,现在已稳定下来了,就是失血有些多,养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萧痕轻声道。
景年有些腿软地坐到地上。
幸好……
……
萧痕望着她的背影,有一瞬其实想问,那伤的位置这般巧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是歪打正着?
当时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其他人呢?”
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景年低着头,哑声问。
“都在隔壁几个房间,症状……还算稳定。”
言多必失,萧痕没敢多提。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那些人是中了瞳术的事实。
症状,与之前阿喜所受的一模一样。
四肢僵硬,浑身冰凉。
……
景年有些困难地支撑着床沿站起来。
萧痕知道她无论如何也是要亲眼去看的,只能带路。
隔壁房中,总共躺着四个人。
皆是男子,且是生面孔。
这些人……便是欧延暗中派遣的保护她的人了。
天气已回暖不少,但房里还是烧着极旺的地龙,只为能尽量缓解他们中了瞳术后通体的寒意。
所有人都盖着极厚的被子,双眼紧闭,呼吸微不可闻。
景年身形晃了晃。
饶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受不住亲眼看到的冲击感。
怪她……
都怪她。
……
“姑娘,你已一宿未合过眼了,属下送你回去休息吧。”
萧痕望着景年单薄的身影,对于这些事的成因,态度也越发惊疑。
以他现在亲眼所见的景年的状态和反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她有意为之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心中却也稍稍松了口气。
总比当初最坏的猜想要好……
……
“这里有专人照看,而且目前状况都很稳定,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