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旭喉头滚动,彻底哑口无言。
“老七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一想到楚清旭在欧延面前的反应,楚清奕便一阵头疼。此事既与恭王沾上了关系,便必然是天衣无缝,可他怕就怕在,老四生性狡诈,楚清旭又并非其同胞之弟,照他心思缜密的一贯作风,必会留下一条应对一旦事情败露的后手。
楚清旭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哪能想到这些阴暗之事,这后路……只怕就是他这个十五皇子的绝路!
“暴乱当时在靖城引发的轰动不小……很多本地住民家中死了人,便联合在官府门口闹事,声势一天大过一天,如此下去只怕压不住,四哥便与县令商议……用钱堵住这些人的嘴……”
楚清旭颤声说着,越发心虚起来。
“钱?!那么多人,你们哪来的钱?!”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到此,楚清奕还是气的再次扬高了声音,也猛然醒悟过来,“所以你们动了朝廷下拨的赈灾款?!”
“是……”
楚清旭已在这质问过程中完全趴跪在了他面前,“我与四哥南下时,是护送着一批赈灾粮先行的,父皇知道去年水患严重,后连发几封快信告知会再拨钱款用以赈灾。我们到靖城半月后,那批赈灾款也到了,是父皇顾及灾情,一次性批复的给所有受灾三省的款项……”
听到这里,楚清奕已完全猜到了事情原委,竟是气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四哥说……这回三省水患最严重的不过三座城池罢了,其中也只有靖城出了瘟疫,钱……应该用在刀刃上,其他灾区尚有赈灾粮救急,可靖城却急需钱财平息祸乱,便有意将刚到的赈灾款揽下……”
“可他又怎会让自己背上这个擅自挪用灾款的罪名?”
楚清奕冷笑,“他对你说了什么?竟是硬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我……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楚清旭双目发红,用力摇头,“四哥当时那样说,我便信了……我们是皇子,又是父皇亲派的赈灾使,有权调配刚到的赈灾款,不过需要一张调令……四哥说我第一次得父皇受命外出赈灾,应多加历练,调令由我下,既能让我熟悉流程,还能在三省中立威,所以……那调令最后便是由我下的……”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楚清奕望着眼前的人,满腔的怒火已尽数化作无力与失望,“是啊,老七回京,因着沈家灭门之事,父皇前日便授意他督查近年户部账目,你们在靖城做的那些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
“你有没有想过,整整三省的赈灾款,户部明文记录了拨款出库,到最后却只有一城得款,你们堵住了暴乱灾民的嘴,又拿什么去堵其他三省那么多受灾城池的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哥说其他省灾情不重,还有大量赈灾粮,钱到了,多余的还是会被官兵贪走,我当时因为暴动和瘟疫早慌了神,便都信了……后来灾情平息,也不知四哥还做了什么,其他省也未有人再提过那些钱款的动向,便以为此事顺利被压了下来……哪知……哪知七哥竟在查账时翻出了当时我下的那张调令……我完全不知道那东西会在户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