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坚强这个词实在相距太远了。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后,卡齐娜泪丧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在抑郁的气氛中沉溺了许久。
但很快,她放弃了这种情绪。
不是因为她通过训练查成了厉害的战士,也不是因为她想通了什么道理。
家人和朋友的确给予过关怀,不过她如此选择,更多是习惯使然。
不管跌得有多惨,得先站起来再说。
年纪更小的时候,每次跌倒,别的孩子还在哇哇大哭,卡齐娜就已经先站了起来。
伤口还在作痛,泪珠还在嗒嗒地掉,这些都是肉体的本能反应,但她显意识中觉得自己应当站起来,去看看害自己跌倒的小石子,然后再接着哭。
现在也依然如此,面对似乎无望的未来,她强烈地恐惧着、失落着。
甚至因为她年纪太小,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所有负面的念头都呈现在脸上。
但卡齐娜依然会抽抽噎噎地顶着一张大花脸重新站起来,继续练习,继续向前。
她把这一点理解成扛揍,不过用更擅长表达、更成熟的帕加尔叔叔的话来说:
[人虽然弱小,却还是有勇气面对残酷的世界,人的伟大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显露的。」
或许自己的确有这么一点点坚强。
但跟其余的「乌沙博蒂」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卡齐娜阅读过「乌沙博蒂」之旗。
她永远忘不了那上面的故事:
第一卷金线献给首先创造此名的持剑者,一个其貌不扬、身高与孩童相近的女子。
她曾经以双手托住坍塌的山崖,用双肩打起一整个部族的人民。
她的思维与精神之高大数倍于纳塔有史以来体型最魁梧的战士。
这位英雄的生命之火早早燃尽。而她弥留之际仍放肆欢笑,余音洪朗有如大河决堤。
哪怕呼吸停止,心跳平息,编织者们听到涛声仍不断从她干瘪的身体中传出,七夜之后才散去。
第二卷银线献给将此名从概念之河中再度捞起的持盾者,他一生中从未把盾放下。
尽管他本人瘦削如一根苇草,却同盾一道坚守战斗经年,任时间冲刷,从不动摇。
他的肉体同盾一样沉默寡言,而灵魂时常于战场上怒吼。
他的骨灰瓮中,灰烬仍试图凝结并最终撑破陶,众人于是宣告他无法被纳入狭小的坟冢。
最终,他的躯体被洒入群山之间,晶莹的灰砾与岩壁碰撞发出雷鸣般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