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诗本能地感到对面的女孩身上隐约出现的怒火,本来这应该能够引起他的警觉,然而课堂内恰到好处地响起来的哭号将他的思维引向了另外一个方面。
“那个女孩子真是太坏了!”被华林盖了一头火锅的肖家女孩正喋喋不休地向其他人哭诉她的遭遇:“她肯定是嫉妒我!她嫉妒肖如诗对我笑!她还没和肖如诗结婚,没名没份的,连肖家人都不是,就能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将来还了得!要是不惩罚她,以后所有人都会倒霉的!”
她的言论激起了一片同仇敌忾的赞同意见:“就是!我们都看到了,连正式媳妇都不是,就摆出家长的样子来,肖家这座小庙可装不了她这样的大神!”“肖在礼夫妻到底看上了她哪点?换成我,这种邪毒的女人,再好的资质也不会要的!”“肖如诗年纪小不懂,肖在礼他们应该懂啊!还是他们不知道?”“肯定是不知道,倘若知道,定然是不许她这么做的。”“要是肖如歌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就好了,她最重礼数,一定会好好治治她的,说不定,会把她赶出奇云峰呢。”“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订了亲吗?”“只是定亲而已,离正式成亲还早得很,婚约是随时可以由男家单方面作废的。”“要是作废了就好了,否则,像她这样的毒妇,没有过门就容不下人了,将来倚仗着如诗媳妇的身份,还不知道要怎样作妖呢!”
就在肖如诗与华林交谈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蒙班众人已经群策群力,为华林的“罪行”结成了一本厚厚的状子,每一张都以一个绰号起头,又配着两句歪诗,一幅雷画,臂如一张名为“醋海殃人”的,配的便是“莫道东洋阔,不如薛醋海,汪洋犹归客,醋海不放人”,画了个火柴人一边如扭扭糖般黏在另外一个火柴人身上,一边暗暗飞脚去踢旁边的火柴人,底下三四行字,尽道如诗准媳妇薛氏巴结男人,嫉妒欺凌同族姊妹之事,犹如一份小报,只是手写手画,须臾而就,虽然画笔诗文俱不堪,胜在重点突出,又不艰涩难懂,从某方面来说也颇有才能了。
肖如诗以为华林光火是为了蒙班众人的污言秽语,说实在的连他都惊呆了——他们难道没长眼睛吗?他们难道没看到是谁先动手的吗?他们难道不知道在公开场合对肖家人已经定亲的对象动手,本身就触犯了肖家的族规,如果华林不动手轻描淡写地反击化解,这件事足以让动手之人付出再也不得踏入传道堂甚至被赶出奇云峰的代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