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自己会有无数选择,命运有无限可能,生活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等回头看,才发现,自己也就走了那么一条狭窄的林间小道,甚至路都不算,只是零星留下那么一串脚印,那就是他们的宿命。
大姐回门都过了几天,一家子愣是没人有那精气神写信把这件事告诉大哥。
二哥是在部队,头三年不能回来,姐妹都能体谅,可对大哥是真的怨上了。
就连红兰也知道,大哥薄情了些。
余家村才多远?他们去年还专门去村里看望大哥,大包小包的,可大哥自己呢?下乡一年多,愣是一次都没回来过。
姐妹几个都不相信,余红军真的忙到那地步,连过年猫冬都不能回来探亲。
大姐出嫁后,天气逐渐转暖,红兰开始利用闲暇时间,跟着马师傅走街串巷,摇铃行医。
这时代人束缚挺多,但又不是掉书袋那样理解的多。
也有人肩头挂着软尺,剪子,布袋里装着布料和石灰块,走十里八村的给人量体裁衣。
还有人推着独轮车走街串巷给人修剪刀,焗锅补搪瓷盆,挑担子鸡毛换糖的也不少见。
能邀请红兰师徒看病的,多是些老弱妇孺穷苦生存的,也没有什么棘手的杂症难症,要么积劳成疾的,要么不舍得花钱去医院,拖着落下病根的。
马英麟教导红兰。
人分三六九等,药也可分三六九等,因为穷,也是一种病,医者,必须把这个病症考虑进去,综合开药。
铃医苦,接触的病人更苦,行医就是要先了解民间疾苦,用药也有三大特点,一贱,药材不能贵,二验,多次试验过,确保下咽就能去病,三便,山林田间就能找到的草药,方便。
红兰深以为然。
“不仅穷是病因之一,病人生活的地理环境,每日相处接触的人物,饮食习性,生活习性,都能成为病因之一,望闻问切,问,也非常重要。”
红兰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病例,说给师傅听。
“那是的,之前我听说过一个病人!”
马英麟洗耳恭听。
“怎的?”
红兰眼里闪过促狭。
“病人每日只觉得呼吸困难,时间长了,胸闷头晕眼前发黑,偏年纪轻轻,原本身强体壮,医生四处找不到病根。”
马英麟大感奇特。
“后来呢?”
红兰看看左右,观测路线。
“后来,病人过了一个冬天,都快死了,家人说给他洗个澡,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是秋衣穿反了~”
“你这个死丫头……”
马英麟抬手就要打,红兰撒腿往前跑。
边跑边摇晃手中串铃,喊着师父教的药到病除口号。
时间过得很快,姐姐出嫁后,红旗一下子成熟稳重很多,老老实实跟在姐妹后头照看着,白天上学,晚上接二姐下班。
没事的时候,也只在家附近团团转,也不敢跑远。
在家门口玩耍,难免碰到刘文鑫。
“红旗!”
刘文鑫叫住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