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荧幕上,郑昭昭好容易才弄明白,宫远徵绕来绕去闹小脾气的原因。
郑昭昭诚恳向他道歉:“今天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不问阿远的意见,就擅自把专门做给阿远的东西分给别人。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宫远徵愕然抬眸,定定地注视了郑昭昭一会儿,又慌忙低头去啃饼干,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珍珠掉下来,在深色的衣摆上洇出一点一点颜色更深的水印子。
郑昭昭等他平静下来,才捞起他挂在腰上的黑豹和老虎络子,笑笑地对他说:“这是你的,宫紫商没有。”
又伸手点点他的抹额:“这是你的,宫紫商没有。”
再一指桌上的素描:“那也是你的,宫紫商没有。”
宫远徵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那张纸。
黑白世界里,俊秀的少年郎在认真地工作,唇含笑意,眉眼柔和,一派岁月静好。】
观影厅内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沙发区外,许多人眼睛瞪得溜圆,就好像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其震撼程度甚至超越了之前郑昭昭展现武力值的时候。
半晌,宫子羽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这也值得道歉吗?”
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即使置之不理,按宫远徵在影片里的表现,他自己也能很快哄好自己。
那么强大的人,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向一个弱者道歉?
仅仅是因为喜爱?
弱者的喜怒哀乐也值得强者去在意吗?
其他人也有着和宫子羽同样的疑问。
看郑昭昭面对宫尚角时的态度,她分明不是性格温顺、容易妥协的人。
可如今就这样向宫远徵服软,不会觉得丢脸吗?难道她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被对方掌控和摆布的不悦之感吗?
宫远徵忐忑不安地将目光投向章雪鸣。他不是不感动,却又更怕章雪鸣会觉得他矫情,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纠缠不休。
“昭昭,我……”宫远徵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自己与过去那个宫远徵不一样,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顺利说出。
宫远徵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
好不容易获得他人给予的关爱,却不仅不敢全心全意地去相信这份感情的真实性,还会不停地借助各种琐碎之事试探对方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他自己都拿不准,这样的试探会持续多久,那颗安定不了的心才能真正安稳下来。
宫远徵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章雪鸣无需使用读心术,便能轻而易举地洞悉他脑海中的每一丝想法。
她晃了晃宫远徵的手,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且坦荡:“无论大事小事,做错事就该道歉,天经地义。”
稍稍停顿之后,章雪鸣又注视着他的双眼,柔声补充道:“说起来,我倒是很羡慕她。她的阿远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却总愿意在小事上给她机会,让她证明她的心意真诚无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