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他终究是个外乡人,处于这个乡土观念大于天的古代,没有真正赏识的人,真没必要浪费时间,座师的名头和价值就看值不值得。
摩擦着手中的名录字条,陆知府更是烦心的将团扇往桌案上一掷。
这个是陕西承宣布政使司诸位大人递过来的名录,全部是给个面子的意思,上面足有十人,要知道府试考下来拢共就五十个名额,一下子要十个。
面露鄙夷之色,陆知府冷笑,“胃口真大,不怕给肚子撑坏了。”
这份名录,他自有考量,若有真才,只是卡在末尾不放心的,倒是能给个面子,但若是狗屁不通的权贵子,就等着挨喷吧!
能来陕西这么个边患、藩镇问题不断的地方出任知府,谁朝廷还没个人呀!
本以为交了卷就能走了,只能说是李承平想多了。
临了临了,他还是走到陆知府面前。
所谓提坐堂号,就是与其他考生区分开,当着知府等几个考官的面,呈送过来阅览。
因为他们本就算是直接通过府试,为了加强座师与学生关系,渐渐整了这么一出。
原先是知府给几句勉励之言的,或许是想到递交名录和春闱的幺蛾子,陆知府也没心情点评,全部糊名收录,放李承平他们走了。
......
接连考完三场,李承平再出龙门时,感觉整个人走路都是虚浮的,参加府试的不乏年老的老者,很多都没撑过,晕在了里头。
偏偏科考有着规矩,不到时间不准开龙门,里头应急的郎中不是全能的,有些治疗工具和救命药材都在外头。
花白老者一旦背过气去,大多都被吊着一口气,回去没两天人就走了,何其哀哉。
其实考到这个地步,考生大多都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所以此刻出来就显得压抑极了。
浑身没劲,李振良赶紧走了过来。
“咱们快些回去歇着吧!上来爹背着。”李振良担忧的摸了摸李承平体温,蹲伏下来。
李承平面色苍白,嘴里泛着苦味,蓬头垢面的笑着。
小心的伏在老爹背上,轻声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李振良还没说什么,李轩则打了个哆嗦,眼含暖意的看着两人,笑对着李振礼,“爹,我想...”
“不,你并不想。”李振礼使劲的摇着头,赶忙拒绝,眼中透着嫌弃。
承平那是未发育完全的少年,说是少年都夸张了,也就才十一二岁,你小子多大,二十多岁的壮小伙,这么个大骨架子,可别给他压塌了。
嘟着嘴跟在身后,李轩觉得他爹越来越不爱他了。
柳安与李承平点头示意后,默默的看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或许就是他认准结交李承平兄弟二人的原因吧!
待人待事,李承平眼里永远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