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金家宫府的流光浮云梯下有一条河,名为———“秀水”。
此刻,夏欣正坐在秀水河畔上的一座“观山亭”里,犹如一个不染红尘的绝世天女,清丽绝伦,飘然若梦,平静地遥望着远方,圣洁而祥和,只是她的眼神中,此刻却涌现着一丝淡淡的幽朦,不似往日般璀璨明亮了。
虽说在等待的过程中,夏欣没有去刻意观望流光浮云梯上发生的种种,但以她的修为,只要是想,一念间便能察觉所有。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耿耿于怀,小肚鸡肠的人,甚至于世间万般,很多时候都会选择漠然以待,极少在意,但在今日这件事情上,她真的非常介怀,尤其是当感应到萧阳心中极度强烈的心绪波动时,怎么都无法忍受,纵然对方心中多是怜惜,可某些不该有的东西它就是存在了,哪怕微小,哪怕情有可原,也不行!
七日光阴是她的于心不忍,也是在这件事情上最后为数不多的大度,若非今日将要离开,或许根本就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其实很早之前,她便对此有了警觉,历经当初的七日光阴,在两人游行念屿海,金曦问出那句话时,她就能完全断定,也是在那时,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只是后来转念一想,觉得不公平,所以犹豫至今,渐渐放弃。
某一刻,微风吹来,带动着夏欣的秀发,她视线转移,落在了流光浮云梯上,萧阳正坐在那里,似是在清理情绪过后的痕迹,用手擦拭着眼角,显得有些呆。
她笑了,空灵柔美的声音,犹如一曲世间最动听的歌谣,“你还要在那里坐多久。”
萧阳身子一颤,闻言急忙止住动作,混乱沉重而复杂的心绪让他有些心神迷惘,以至于险些忘记,其实以夏欣的修为,自己无论如何遮掩,都是无用之功,他站起身来,回应道:“来了。”
观山亭里,清风徐徐,萧阳走下流光浮云梯,来到其中,望着夏欣没说话。
夏欣起身,伸手扶住他的左脸,手指轻轻擦拭着那道早已一干二净的泪痕,心平气和地说道:“修行也好,其他的也罢,世间万事,无论什么,都要坚守本心,当断则断,一旦优柔寡断,迟疑不决,就会让自己深陷泥沼,渐渐地不就难以自拔了吗,像今天一样。不要总想着别人,多为自己考虑,有些因果,当避开则避开,实在无法避开,再另当别论,以最妥善地方式来处理。”
“那今天......”萧阳小声开口,话未说尽。
夏欣莞尔一笑,“总而言之,还算是较为妥善了,毕竟再往前,可就不行了。”说到这里,她放下手来,而后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本是打算离开金家之后,便强行出手,磨灭你与金曦之间地情义,甚至是一些记忆,好以此让你在往后地岁月中渐渐将她忘掉,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其实她,也终究只是一个深陷泥沼,无法自拔的悲情女子,我又何必去计较这些,对你不公平,对她,更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