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是被李癞子背下山的。
山脚下,我们遇到了等待多时的杨雄。
坏和蠢并不相关,杨雄的出现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而他之所以出现在山脚,也足以表明着这个人并不愚蠢。
上山的时候,我们撞见了杨雄和刘波一家的纠纷,在这个村子里,杨雄可以胡作非为,但他的跋扈,只局限于这一亩三分地。
杨雄走上前来,装作一副很担忧的模样关心着昏迷的朱先生。
只听他急匆匆的问道:“这是咋回事儿啊,朱先生这是怎么了?”
“快,带他去我家,我找大夫给他瞧瞧!”
面对着杨雄的虚伪,我也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责怪道:“还不是你家的坟地出了问题,朱先生为了替你排忧解难,才因为力竭导致的昏迷。”
“赶紧给我们找一辆车,我得抓紧带他回家才行。”
“还有,你们家的问题还没解决,明天中午,我们还要来一趟!”
一听这话,杨雄放下心来。
原因很简单,只是我说了明天还要过来一趟。
可以说,这种人阴险狡诈,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保守住他作恶多端的秘密,但他更担心自家情况带来的危险,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放我们离开。
至于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但对于杨雄一家来说,那就未必了。
在几个村庄的交叉口,我打发了面包车的司机离去。
原本虚弱的朱先生有如回光返照一样打起了精神,他精神满满的看着通往桃李庄的路,感叹道:“回家了,回家了……”
李癞子上前搀扶着老朱,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啥事儿?”
朱先生笑着说道:“能回来,我就知足喽。”
朱先生的背影步履蹒跚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李癞子看着远去的他,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啊!”
我将灰家的供奉牌掏了出来,随口问道:“那你呢?不怪他了?”
“上次朱先生可是坑了我们,你身上的影响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消除。”
李癞子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人嘛,都有这么一天,计较那么多干嘛?”
我没有多言,而是拍了拍供奉牌,叫来了灰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