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觉得郑踕这般治国没有半点骨气,但是怎么说呢,没有骨气的郑踕保住了郑国百姓不受战争的煎熬,不受国破的痛楚。
“那这个郑踕人还怪好嘞。”介之推赞道,虽然他为人好像不太行,但是介之推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劳苦群众出身,倒是挺认同这样的国君。
“倒也不全是这样,”狐偃接着讲,“虽然没有国破和战争,但是作为大国的从属国,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光是每年的朝奉就是一大笔的支出。”
“你想,如果不付出相应的代价,人家大国凭什么罩着你。”
“就像前几个月宋国攻打郑国,郑国去向楚国求救,楚国确实出兵了。养活那么多大兵是不是需要钱,大军出征,吃喝是不是要钱,兵器和战马战车是不是要钱,如果士兵战损或是牺牲,抚恤补助是不是需要钱,这些钱,从哪里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看似是楚国花钱养楚兵,但是这些花费也是算在从属国头上的。”
“郑踕作为一国之主,在外交上会对别的大国低头,但是他不会再从自己的国库里拿出钱去讨好,朝奉的钱财和粮食自然就落在了普通百姓身上。”
“而且,假如说楚国对郑国要求的朝奉数量是一百,郑踕就会往负责人收取两百,负责人要干活,自然也是往多了要,可能就变成了三百,一层一层叠加下去,最后摊到百姓身上,就变成了巨额赋税。”
“这也是宋兹甫一心图强想要争霸的原因。他太想要争得话语权了,只是无奈宋国实在是太小,在如今战乱频发的时代,铁蹄才是硬道理。”
介之推沉默了,他不明白这些,只是觉得好像不管怎样,国家强盛或是弱小,最难过日子的,都是最底下的人。
重耳见介之推落寞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介之推抬眼对重耳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他出身于底层,最能与底层人民共情。
“如果我们复国成功,公子当上了大晋的主人,可不可以让晋国的百姓不要这么苦。”
重耳心里一酸,他对介之推郑重地点头,答应道:“可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至少让我们晋国的百姓过得更好一点。”
赵衰也安慰道,“放心吧,你想想我们还在蒲城的时候,公子是怎么做的。”
是的,公子在蒲城还是个孩子时就做得很好,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想必日后会做得更好。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狐偃便把话题拉回了现实,“除了对外的治国理念,郑踕也不在乎父子情。”
“这怎么说?”
许多年前,在郑踕服从齐国时,曾经派过太子华访问齐国。
那太子华是个不安生的,知道老爹儿子众多,害怕别的公子跟自己抢王位,自己苟不到顺利继位那一天,便趁出访齐国,跟小白出招怎么削弱郑国的实力,为自己继位扫清障碍。
太子华跟小白说了三个自己的异母弟弟,编排异母弟弟不服从齐国,说要是小白杀了那三个人,和自己立下友好盟约,日后自己做了国君,愿意一直对齐国俯首称臣。
小白觉得可行,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准备答应,管仲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