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树影轻摇着,如水一般发凉的月色里间,一道身影鬼鬼祟祟。
只见一个二等女使打扮的女子,手里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悄悄掩上了门。
一进门,她刚穿过回廊,便差点与另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
“项妈妈……可是荣姨娘有什么吩咐?”
只见她面前,是一个身形丰腴,年纪约摸四十来岁的老仆妇,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夹在皱纹间。
正是容姨娘身边管事的项妈妈。
此刻那双小眼睛,正上下打量着她,满目怀疑。
“幽兰,大晚上的,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
幽兰瘦小的身子被项妈妈完完全全挡住,没了去路。
见幽兰眼神躲闪,项妈妈更是疑心:“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只见幽兰的手里正攥着个小食篮。
她心虚的笑了笑:“四小姐夜里饿了,差遣我去厨房拿些点心吃。”
“拿点心那为何鬼鬼祟祟?我瞧瞧。
”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缘故,幽兰的面色都显得有些苍白,她打开时候的手甚至有些细碎的颤抖。
项妈妈伸着脑袋去看食篮里,只见里头的莲花小盏上确实摆着几块绿豆糕。
幽兰扯着笑脸:“妈妈也瞧过了,这的确是些点心,还帮妈妈莫要为难我,若是耽搁了四小姐用膳,只怕平白连累妈妈受罚。”
项妈妈嗤了一声,胸脯抬起了些许,似乎是在说,四小姐哪有那个胆子,罚人敢罚到飞芦轩头上。
“还真是点心。”
项妈妈慢悠悠哼了声,瞧着幽兰畏畏缩缩的样子,斜睨着,道:“去吧去吧,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儿。”
不知是在说幽兰,还是在说薛含淑。
……
轻绿斋。
薛含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清瘦修长的手指,正捻着一张桃花笺,烛火下,那张略带书卷气的圆脸上满是雀跃。
“他果然记得我,他果然没有放下我……”
她有些兴奋。
“小姐,信上说了什么?”幽兰小心翼翼问着。
或许是得到了赵绅的回信,薛含淑心情大好,难得地,她对幽兰也带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