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弯下腰来,让自己靠近她些许,神神秘秘道:“你怎么还敢去寻他?你还挺可恶的,做了坏事,居然还不躲着点,你不怕他记恨你啊?”
薛执宜耐着性子,默念了几句“他是临安侯,不要惹”,才终于压下心口的无名火。
见薛执宜不理他,他也不知收敛:“你怎么不说话?”
薛执宜朝他扬唇一笑:“的确可恶,正如临安侯现在这般,居然不知道躲着点我。”
不就是把柄吗?谁还没有呢?
霍无忧非常认可,点了点头:“那咱们还真是可恶得不相上下。”
此刻华灯初上,随着天幕逐渐黑沉下去,华京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霍无忧坐直了身子,没继续找薛执宜说话。
从薛执宜的角度看,只看到霍无忧高坐于马背,也不拉着缰绳,只抱着臂,悠闲地看着街景,任由自己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马背的晃动而一摇一晃。
他生得张极好看的脸,也是张十分具有迷惑性的脸,任谁看了,都觉得散漫又随性,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总之没个正型。
可偏偏薛执宜知道,他不简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似乎都在悄悄筹谋什么大事。
不过总之,她也相信霍无忧是个聪明人,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
想到这里,她便也放下窗幔,将他隔绝在车外。
正此时,一阵喧闹声,伴随着尖叫,让薛执宜心里蓦地一惊。
突然,马车也剧烈摇晃起来,若非薛执宜扶稳了,就要和薛如宁一起从座上摔下来。
车外,两匹马带着辆马车横冲直撞,那马发了性子,竟就这般撞在薛家人的马车队伍里。
道旁就是金缕桥所在的江面,薛执宜和傅容心的马车一前一后,被这么一撞,他们的马也受了惊吓,几乎就要带着马车翻进湖里!
见薛执宜那辆马车的车夫已然惊慌失措跌下车来,霍无忧心道不好,连忙下马,一个箭步拉住那马的缰绳,暂时控制住不让马往江水里冲。
而后翻身上马,将其驭住,这才没有让那马在闹市中乱闯。
薛执宜掀开车帘时,就看见马背上的霍无忧已然将那匹马控制住,这般一番折腾,那让那没系绦子的头发一时有些凌乱,他微微侧首回望,问她:“没事吧?”
夜市灯火迷离,她看不太清霍无忧眼中的神色,只觉得她的身影有些模糊,朦胧间,竟莫名觉得,这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