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宜和沈清棠在客室等了片刻,那掌柜的终于来了。
他在二人面前坐下:“不知二位,是哪家的人?”
薛执宜也不与他打哑谜,只道:“掌柜的,薛家近日没少在贵店订货吧?”
知晓来者不善,掌柜不动声色擦了擦额上的汗,他赔着笑:“小姐若是薛家的人,又何必来问我?若不是薛家的人,我又怎能对小姐无故透露客人的身份?”
但这样的推诿之辞,显然并不受用,薛执宜单刀直入道:“掌柜的,我不与你扯旁的,我只告诉你,你的料子出事了,若不想薛家报官,还望你接下来,能好好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掌柜的心一惊,大约是觉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也没想到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瞧出了不妥。
但此时此刻他自不可能承认,只哎哟了一声:“原来是来讹人的。”
闻言,沈清棠登时就要拍桌而起,却被薛执宜止住。
只听那掌柜的道:“料子出了什么问题,经手之人那么许多,如何就断定与我锦绣斋有关?”
薛执宜却轻笑一声:“很容易判断。”
见那掌柜一愣,她续道:“精萝花汁想要不被察觉地混入布料,需要将其与布料一起煮半个时辰左右,然后晾干,近来阴雨连绵,不晾个四五日,衣裳根本不会干,出售给薛家的衣裳,锦绣斋的账本应该有明确记载时间吧?若是出售的时间没有超过四五日,那衣料,就只能是在锦绣斋内做好的手脚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薛执宜并未因他的否认生出半分不虞,只闲逸一笑:“唆使你下毒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吧,精萝花的汁子一旦沾身,半个月内,只要沾上碱水洗,皮肤上就会显出红色的痕迹,无论如何清洗,都是洗不去的。”
这几句话是她临时编的,精萝花汁本就不是大雍常见之物,寻常人不熟悉其药性,她这般随口一编,赌的就是这掌柜敢不敢在自己不熟悉的事物上冒险。
这下,掌柜终于变了脸色:“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薛执宜道:“你也知道,薛家这样的人家,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闹到官府去,但不代表不会私下处置这个残害薛家子嗣的人。”
她缓缓一笑:“我要你说出这个买通你下药的人。”
掌柜不语,过了片刻,才道:“谁知你是不是套我的话,一旦我承认,便会拿我归案?”
“你要赌一把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