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只觉他陌生的可怕。
他的演技太精湛了。
精湛到让时宴分不清他这会儿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伤心。
小皇帝放下眉笔,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今天是个大日子,这眉朕还是不化了,万一化歪了怕是要引得旁人笑话皇后了。”
说完这句话,小皇帝就惆怅的往外走去:
“朕去外头等皇后。”
全福儿带着宫女太监们忙不迭跟上去。
只剩下碧玺留在时宴身边。
“娘娘真是的……陛下要给您画眉,你就让他画嘛。奴婢跟了您十来年,知道您生性腼腆羞涩,旁人不知道啊。陛下都伤心了。”
碧玺幽幽叹气,好像真的为时宴担心。
时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碧玺压低声音威胁:
“老实点。”
然后又太高声音:
“原来如此……奴婢这就去传……”
碧玺伸出手,强制的扶着时宴朝恭桶那走去。
她把他摁在恭桶上:
“待着。”
“别耍花样。”
“今日你要是搞砸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时宴没有理会她,依旧面无表情。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新嫁娘,身上一丝喜气都无,细看的话还能从他身上看出死气。
碧玺数到四十的时候,一把将时宴从恭桶上拽了起来:
“来人……娘娘要更衣。”
宫女太监们一溜烟的进来。
碧玺搀着时宴,故意低声说:
“娘娘也真是的,陛下是娘娘的夫君,有什么话不能和陛下说的呢?就是想更衣也没必要不好意思。”
时宴还是面无表情,碧玺在他的胳膊上重重掐了一下。
时宴垂下头。
“娘娘不要害羞。”碧玺满意了。
去慈宁宫的路上,时宴得到了独处的机会。
他坐在轿子里,碧玺和其他宫女太监只能跟在轿子旁。
趁着这个机会,他拿出了头发里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头的内容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兰贵人请他自尽。
时宴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将它咽进腹中。
死?
他会去死的。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