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在等李长天解释。
但李长天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对视,皆无言。
许久,燕殊缓缓伸出手,接过李长天手里的药丸,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我不烦你了,我出去。”李长天笑了笑。
他明明在笑,声音却在颤抖。
李长天不敢呆在屋里,他害怕燕殊继续质问他是不是寒鸦的人。
他害怕燕殊的冷言冷语。
他害怕燕殊的喑恶叱咤。
他害怕燕殊的睥睨斜视。
李长天原本是不怕的,可在阿无的斥责后,他忽然再经受不住任何非难和诘问了。
他没由来地想起父亲离世后一个月后。
他得搬到大伯家住。
小长天背着大包,拎着行李站在自己家门口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以后,不再是他的家了。
那些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而他和燕殊。
怕是同样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李长天深吸一口气,疾步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框上。
正此时,李长天忽然听燕殊喊他:“李长天。”
李长天身形一顿,随后蓦地推开门。
他不想听,不想听燕殊的苛责质问。
他得走,赶紧离开。
可就在李长天一脚跨出门槛的那刻,他听见燕殊说。
“别走。”
李长天僵在原地,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
李长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产生了幻听,不然为什么燕殊会如此平静地让他留下。
“李长天。”燕殊又一次喊他。
这次李长天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别这样离开。”
李长天深吸了一口气,忽而掩上门,走到床榻边,他看向燕殊,急急地说:“燕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我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在遇到姐姐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与寒鸦有关,和你同行的那段日子,我从未对你有过异心,我无比感激你一路上的陪伴和帮助,我李长天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不曾伤害过无辜,不曾对他人不义,也不曾背叛过你。”
燕殊认真地听完李长天的话,他看着他的双眸,说。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