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直接将城楼一侧的斗拱飞檐削去,瓦砾碎木乱飞,屋子里尘烟四起。
“掷车所抛巨石,还有强弩车,皆可穿墙而过,一旦被击中,绝无可能生还。这里并不安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陈玄礼眼睛盯着战场,连头都没回,高声对李非喝道。
“大将军在丰州之时,就对李非照顾有加,如今我若是离去,显得我李非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大将军莫再言,我想跟大将军学一些驭兵之术,以备不时之需!”
“唉!”陈玄礼长叹一声,不再纠结。
两个时辰过后,城门前的吊桥钢索被敌军破坏,随着一声巨响,就在陈玄礼和李非的眼皮底下,吊桥落下,叛军士兵就像疯了一样,沿着吊桥涌入城门洞。
“还好,安禄山没有准备撞车,不然城门一旦失守,会更麻烦。”
陈玄礼大手一挥,两侧赤旗同时挥舞,城门上的士兵提前准备好的满满几大缸的硫磺松脂同时倾倒而下,然后用火箭引燃,冲天的烈焰轰然而起,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木制的吊桥便轰然倒塌。那些着火的叛军哀嚎着跳入水中,又因为身着铁甲不能上浮,活活溺死在护城河中。
战场之上,命如草芥,李非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受,这种残酷彻底更新了李非的认知。
在守城禁军的拼死抵抗下,三个时辰过后,叛军的攻势开始放缓,接着三辆攻城云车也开始缓缓后退,留下了满地的尸体,终于撤了。
清点战场,禁军死伤三千余人,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整个战场依然硝烟弥漫,陈玄礼和李非二人巡视城墙,慰问守城的将士。所有的禁军经过一夜的鏖战,无一人面露疲态,二人走过,除了不能起身的伤员,皆是依然立如青松,目光凛冽。
“这便是我大唐的将士,不惧战,不畏死,剑锋所指,刀山火海也是从容!”
李非一边走着,一边口中不住的喃喃赞许道。
“万中选一的良材,岂是寻常兵勇所能及?这些都是老夫的心头肉,少一个我都心疼,你可曾见过禁军出征?他们是我大唐最后的防线,可惜,被用在了这里,说心里话,老夫心有不甘。但为了守护陛下,他们即便是死了,也将光耀门庭。”
“也不知那三路大军,此时到了哪里。”李非叹了口气说道。
“老弟你太心急了,这才过了两日而已,安禄山首攻不成,后面恐怕会越发凶猛,当早早做好准备。休整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些术士制备的火药如何了。”
“正有此意。”李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