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
帮着小袄熬粥烤地瓜，然后给江阳送饭。
吃完后，又默默收拾好东西，将一只巨大的包裹扛在背后，老老实实跟在江阳身后不远处。
他想明白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这么轻易放弃。
而且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哪怕最终结果并不能如他的意，至少小袄开心的。
从前天离开西灵城开始，苏长青就发现小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以前在西灵城，小袄每天不是在为了一口吃的奔波，就是在被人欺负。
而苏长青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城里乱转，试图寻找突破口。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到有些像是小袄在养着他苏长青一样。
虽然苏长青偶尔也会帮忙一起找吃的，也会帮小袄打抱不平拼命，但更多的压力的确是压在小袄身上的。
要知道，她才只是个不满六岁的小孩子。
昨晚想了一晚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三年来有多混蛋。
虽然当初的确是他从死人堆里，将小袄救回的。
可也仅此而已。
从死人堆里捡回小袄后，苏长青几乎就很少再管过她。
反倒是他的生活被小袄照顾得好好的，每天承受着无数人的冷眼和谩骂，甚至还要面临被同行抢劫和殴打。
可基本上每天总能给他找来一些吃的。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相依为命，可实际上却是小袄一个人承担了两个人的生存。
以前没空想这些，现在想起来，苏长青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对不起小袄。
三年下来，算起来小袄的付出早就够还清他的救命之恩了。
可这小姑娘依旧傻乎乎的，每天照顾好他的一切。
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或许苏长青也并不会这么多愁善感。
可这人是小袄的，她只是个不满六岁的孩子。
别的孩子这个年纪在做什么？
或许连吃饭穿衣都还要人伺候，可小袄已经扛起了两个人的生活。
她太苦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长青对这次出来也少了一重心理负担。
就算最终结果并不如意，但也就当是带小袄出来散散心吧。
三年来，他还从来没有带小袄出过西灵城。
这两天赶路和扛包裹虽然累，但她也能看得出来，小袄真的很开心。
一路上摘摘路过的花朵，追追蝴蝶和鸟儿，又或者去小溪边玩玩水。
看着小袄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苏长青第一次感觉自己亏欠一个人太多太多。
江阳也感觉到，苏长青似乎一夜之间变了许多。
虽然两人接触时间并不长。
但前两天的时间，苏长青虽然也很听话，但老是心不在焉。
浑身气息也有些阴翳低沉。
而且江阳还能明显感觉到，这家伙话里行间，骨子里似乎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和骄傲。
这也是他猜测苏长青背后有故事的原因。
可今天这小子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
而且在交谈时，那种优越感也没了。
甚至江阳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