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夫人的死和您有没有关系?”许宜行一脚踏入洞口,回身直勾勾望着老爹,倒让许老爹一晃神,嘴里溜出一句。
“怎么你也问这个。。。”方才白御已经问过了,不过很明显那人并不相信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才会当即一剑。
“我见过贺婆婆,她跟我说过许多话,她说白夫人胎儿过大,可是您并没放在心上,爹,这是真的吗?”
“竟然是你!”许老爹立刻联想到了几年前那件不大不小的怪事,便是贺婆婆一夜痴呆,被仇家泼了字的事情,居然是自己这个女儿做的?
“您是因为贪图白家独女的资产,想着吃绝户,然后又不想忍受被人说你靠着白家起家,才这么做,是吗?”许宜行依旧堵在洞口,不上不下,老爹已经从床边赶到了洞口,可是停在了两三步的地方,满脸不可思议。
“你!”
“你不爱白夫人,不爱刘夫人嫌弃她的出身,也觉得宜言不配继承您的血脉,你也不爱何氏,对她的自尽丝毫不调查,是吗?你也不爱顾氏,否则不会续娶一个户部尚书左氏之妹,你也不是真的要帮路安远继承皇位,只是要在您活着的时候威风威风,是吗?”
连着几个是吗打在许老爹身上,他忽然觉得有点冷,于是转头看了看窗外,哪里来的风?
老爹不知道他为何发冷,许宜行可清楚得很,因为他快死了,本就不多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身上没有一处不透风。
“宜言,你不要听外人瞎说,这些都不是真的。”老爹脸上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面皮上透着不健康的灰绿色。
“哦,其实刚才那个不是还魂丹,那东西太稀奇了我也没有,我就是随手拿了一个药丸给您,您觉得好点了吗?”
许老爹不可置信,自己刚刚还闯出来救自己性命的女儿,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听到方才二女儿的质问,不由得想起刘氏的出身:“你!你和你母亲一样下贱!贱婢,贱婢,不配做我的女儿!”
果然,老爹介意刘氏的出身至此,若不是因为自己死了而宜言和皇子有了婚约,大约也不会多瞧她一眼。
“那谁配做您的女儿,许宜行吗?呵呵呵。”许宜行将探出去的双脚收了回来,跳到老爹身边,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在耳边轻言道:“爹,其实我是许宜行,我从阎罗殿走了一遭,替我母亲回来问问您可曾悔过?”
“什么?”许老爹方才只是觉得身上寒津津的,如今却感觉五感渐渐离开身躯,听见了恶鬼在自己耳边低言的声音。
许宜行看见他毒入肺腑,轻轻松了一下拉着的手臂,老爹那还算伟岸的身躯竟然像风筝一般飘飘然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许衔山只感觉自己面前一下子出现了很多张面孔,有刘氏,有白氏,还有顾氏,然后是自己的女儿宜言和宜行,渐渐那些面孔叠在一起,张口欲言,却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