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小马车回到许府,院庭不改,府门依旧,只是她怎么瞅,都觉得有些人去楼空之感。
虽然皇帝并没有给老爹定罪,可是京中那些大臣那个又是傻的?谁会不知道这其中细情呢,因此老爹的葬礼也是冷冷清清,送礼的少,露面的就更少了。
许宜行转进正房,只见左氏一身孝衣,正在给老爹守灵,而她身旁站着他那哥哥却是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可左氏却是充耳不闻。
“母亲,舅舅。”许宜行打断了左侍郎的言语,那左侍郎转身见是她来,微有些尴尬,收了方才激动地言语,淡淡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左夫人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不必与我虚与委蛇,我知你从没把我当过母亲,何必做出这副样子来。”
许宜行见她直白,正好合了心意:“是,左夫人。方才左侍郎在和您说什么呢,我瞧着他很是激动?”
左氏转头去闭口不言,许宜行也不勉强,拿出三支香点燃了插入香炉,也算是祭拜完了。
左氏冷眼旁观,又道:“我看出来了,你对你爹也不怎么恭敬。”
“一个反贼而已。”
“你!”左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会有女儿如此说自己亲爹?亏得许将军一直谋划,不都是为了她和七皇子吗!“哼,原来你平日里装出来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都是哄你爹的,实则却是如此不堪!”
“左夫人,我和我爹的事情,件件都是事出有因,你或许觉得我冷酷无情忘恩负义,可是我问心无愧。”许宜行说这话时毫不掩饰对老爹的嫌恶,人都死了,现在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好话,也实在没必要。
“方才左侍郎一定是来劝您早日离开许府吧?要说也对,这许家以后就只剩下您一个人待着了,实在无趣,不如早早听家人的话,回去也好。”许宜行见她对老爹倒是一往情深的样子,忍不住劝她一劝。
“你和你哥哥一样没良心。”左氏觉得她不可理喻,不想与之再说,转了身别过脸去,明显是要送客。
“左夫人,我再多说一句,我爹并非您看上去那么好,否则我家三个孩子,哪一个真的和他同心了?不妨告诉你,这府中去了的每一位夫人小妾,都和我爹脱不了关系,所以您也不用太过于难过,反倒我觉得他走在你前头是好事。”
“住口!”左氏怒目圆睁,那日白御来势汹汹,不等自己开口便一掌打晕了自己,醒来后竟是家中巨变,怎能让她不心痛?如今这个什么许宜言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也不是你家。”左氏下了逐客令,许宜行倒是没什么,反正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便如夫人所愿,只不过我今日来是来带走白夫人遗物的,请左夫人您不要阻拦。”那小库房已经太久没有迎来她真正的主人了,许宜行是决不允许老爹走后那些东西七零八落到外人手中的。
“哼,我要是没记得错的话,你也不姓白吧?”左氏微微仰头,这东西什么的她不介意,可是何时轮到你许宜言来处置了?
“夫人,严夫人来祭拜老爷。”前头突然有人一报,许宜行神色一松,知道自己今日是不必费这个心神和左氏争吵了,舅母这是来替自己收尾来了。
自从将贺婆婆的罪状送给舅舅后,一直未见回报,今日许宜行刚来后脚严氏就跟着来了,必然是受了舅舅的嘱托,替自己拿回母亲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