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扎营比起其他季节来,更麻烦也更为辛苦。
尤其弯泽这里是大秦向西向北的最突出部。
两边状况不明之下,根本不敢有任何马虎。
土层被冻得邦邦硬一样要破开立稳营墙,并且各部之间也要按惯例挖出壕沟相隔。
即便是可用的人手足够多,还是极其累人。
涉间虽说不用亲自动手,但三万人的营盘可不小。
期间不但要解决掉各种反馈上来的问题,还要在各处来回巡视检查。
待营盘扎好后,涉间同样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喝过黄品命人送来的鲜美鱼汤,才算是恢复了些精神。
而涉间与黄品一样,上次被冒顿算计过之后,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即便是营盘已经扎好,不用太担心有人夜袭。
可还是打算再巡营一次,查看查看哪里是否还有纰漏。
不过涉间刚一起身,帐帘却挑开,黄品大步走了进来。
“方才送过来的鱼可不少,怎么又拿了这么多过来。”
看到黄品手里拎着几条鱼,涉间以为又要煮汤,摆摆手后朝着帐外努努嘴道:“弯泽这里算是大军唯一可固守之地,一起去巡营?”
走到炭盆旁边坐下,黄品边将打理好的鱼架上去边对涉间应道:“这回吃烤的,不比熬煮的味道差。
巡营的事情,进帐前已经交代给孟西与王昂。”
涉间看了看炭盆上的鱼,对黄品夸张地做出侧目样子道:“平日里都不愿与我多说话,突然间又亲手给做吃食,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您这皮里阳秋的话,其实很没道理。”黄品知道涉间的不满在哪,笑着应了一声后,摊摊手做出无奈的样子道:“您那性子我可拿不准到底是什么心思。”
涉间同样听得懂黄品话里的意思,目光瞥了一眼帐门,撇撇嘴道:“你心思通透,什么事情一琢磨就能想的明白。
可旁人哪个能跟你一样。
秋日突生的变故,于我如同天大一样的事。
还不能容我多思虑思虑?
况且这不是我一人之事,而是还牵扯到下边几万袍泽。”
黄品啧啧了两声,道:“后边这句说得就夸张了,还不如不说。”
涉间摇摇头,“这可不是夸张,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坐到裨将之位,短时间再没寸进的可能。
下边的将士则不同,一正一反间功勋相差的太多。”
涉间的话说的其实很直白,隐含的意思更是很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