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府衙。
太守值房内,王修躺在赵太白身为太守的专用椅子上,双脚搭在面前那日常处理政务的桌案上,正歪着脑袋,使劲打量着手中一块黑褐色牌子。
然而,这牌子除了刻着些稀奇古怪看不懂的图案与文字,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再用牙使劲咬了咬,终于有些失望了,一撇嘴,“你说这玩意,是你好不容易,才专门从你爹那里求来,送给本老爷的?”
“铜做的,也不值几个钱啊!”
赵太白趴在桌子上,本来正一脸谄媚讨好的贱笑,却是“嗖”的一声便蹿了起来。
“嘶……”眼珠子瞪得滚圆,如同被踩着尾巴,“咦?王兄,你怎能如此说话呢?”
情绪还有些激动起来,“你知道前几日回京,为了给你求这么个赏赐,本宫花了多少心血吗?”
“你又不是不知我爹那脾气!那可谓是千辛万苦,还差点又被他吊起来抽一顿,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他才总算勉强答应。”
吞了吞口水,“而且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
“我告诉你,有了这玩意,除了后宫禁地,皇宫之中可横着走不用通报。不仅如此,临危之际,全国可任意调动两千将士!”
“当然,这都不重要!最关键的,这可代表着,皇帝对臣子绝对的信任与亲近,天大的恩宠呐!”
“有了这个,以后,朝中那些大臣要想再屁大点小事就参你弹劾你,多少也得掂量着些了!”
“别的不说,朝中多少公主与就藩的亲王,都没有这待遇?”
眼见王老爷有点晕乎乎的,又一脸邀功的媚笑,“怎么样,王兄,本宫对你好吧?”
一拍胸膛,“哎,没办法,谁叫咱俩是过命的兄弟?”
“纵然王兄拎着铁锹追我千百遍,我待王兄依然如初恋!”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感动了?”
“只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做生意搞钱啊?”
“本宫可是把心都交给你了,你要是还敷衍搪塞,就实在不厚道了!”
而陈进程虎,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死死盯着那块牌子,却是羡慕得两眼通红。
王修顿时气得够呛。
瞪着这狗东西,脸色漆黑。
这货怕是有点毛病吧。暂且不论,老子对你这番话咋就那么不信呢,关键,就这么块牌子,有毛用啊!
老子待在临州好好的,吃饱了撑的才跑去皇宫里横着走啊?
就你爹那失心疯脾气,老子敢往他跟前凑?
然而这时,外面却急匆匆跑来一衙役。
站在门口,一拱手行礼,“禀判司大人,京城来人了,说有陛下的旨意要传!”
王修顿时一阵疑惑,询问的眼神望向赵太白,却见这狗东西,比他还懵。
一阵气结,却也只得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了一声“废物”,大步便朝外面走去。
……
而当王修走出府衙,果然只见大门外,正停着一辆精致马车。
旁边,正站着一个身着宫中袍服的中年太监,毫不意外,正是那明德殿御前行走主事太监张谨。
只是比起前几次,他王老爷封侯与晋封县公,前来传旨时,阵仗简单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