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任凭他气急败坏得厉害,这小妞根本不为所动。
站在他跟前,依然红着脸一副羞答答模样。
半晌,才微微扬起脑袋,一本正经,“恩师没教导过我,要心志坚定……”
“对了,天这么热,你又骂了这么久,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
“快去把汤喝了吧,一会儿就凉了。另外,明天你想喝什么汤,我又给你带……”
随即,又音若蚊虫憋出一句,“还有,我突然发现,你发火骂人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看的……”
话音未落,脸蛋更唰的一下通红得吓人,耳根都滚烫一片。
再不敢与他对视,拔腿便朝值房小院里面冲了进去。
于是乎,王老爷便崩溃了。
木头桩子般矗在原地,硬是眼睛都直了,心中完全一阵挫败感。
这妹子,怎么真的又傻又萌的?
不就是兄妹情深,因为老子救了她哥一条命,心中感激么?
至于这样么?
……
六月初八,晴。
京城,太阿宫。
又是十天一次的大朝会。
可时间都已半上午,巍峨恢弘的太阿殿内,却依然沉浸在一片压抑沉重的气氛中。
文臣武将分列两侧,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出奇,或愁云密布,或满腔悲愤。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虎狼庆国,前朝衰帝时,侵犯我大康五个州府城池,距今百年了,尚未归还……”
“如今,又大举兴兵,再犯我大康领土,欲灭我大康朝!可恶!可恨啊!”
“是啊!是啊!那女皇帝,实在欺人太甚!”
“还有太子殿下,身为国之储君,何其尊贵,怎能以身涉险?若有个什么闪失,这可如何是好?”
扼腕顿足叹息声,悲愤骂声,此起彼伏。
景隆帝身着龙袍头戴冠旒,端坐龙椅上,怔怔望着台下正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文武百官,又何尝不是忧心忡忡,面色凝重得出奇?
脸上写满着疲惫,一段时间不见,似乎一下子都苍老了太多。
宰辅陈无相站在队列最前端,同样愁容满面,甚至眼眶都点点血丝。
唯独当朝右丞相曹牧,只是半眯着眼睛,扭头望着身后七嘴八舌的官员们,沉默不语。
而这时,景隆帝却终于再忍不住了。
几分疲惫,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冷凝至极,“怎么?军情传回京城,都已经几天了……”
“趁着今日大朝会,在京六品以上官员都在,大家都议议吧!”
眼见皇帝发话,场面终于一下子安静下来。
却奈何,一个个都是一筹莫展,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反倒更让大殿中,徒增了几分沉闷。
不知多久,兵部尚书钱正才终于手持笏板站了出来,“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