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吩咐丫鬟将今日凡是弹劾状告过老子的,全部小本本记下来,又是连佩剑都拔出来了!
这特么是要吓死人的啊!
哪个当官的经得起这样的恐吓?
而且本老爷不要脸面的吗?
扭头讪讪朝四周打量一番,果然只见这满朝文武,表情已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特别那群,刚才还同仇敌忾,擦拳磨掌争先恐后,明显早已整理好思路,只等着紧随宋标之后,弹劾参奏本老爷一番的官员,更一下子蔫巴了。
哪还有刚才那副铁青着脸,祸国殃民的奸佞一日不除誓不罢休的悲壮气势?
硬是活生生缩了回去,低垂着头,就连手中明显早罗列好本老爷一系列罪状的笏板,也遮遮掩掩藏了起来。
而那大理寺卿宋标,脸色更是比吞了几十只苍蝇还难看。
木头桩子般矗在大殿中央,继续说下去也不是,退下也不是,面色涨得通红。
一双略显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苍凉人生的悲苦与迷茫,似乎已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左瞧瞧,右瞧瞧,足足盏茶功夫,这才终于支支吾吾憋出一句,“殿……殿下言重了……”
“王大人才学惊世,乃是国之栋梁,老臣岂敢无端指责?弹劾状告,这哪有的事,殿下误会了,误会了。”
“老臣之所以说这些,也只是……只是……”
“仅仅觉得,王大人尚且年轻,难免气盛,有些行为终究有失偏颇,对朝廷影响不好。”
“只希望王大人,以后别这样了……不好……”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龙椅之上,景隆帝终于一声轻咳,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依然满面令人不敢直视的帝王威仪,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灼灼望向宋标,“行了,宋爱卿退下吧!”
却又语气平缓一声呢喃,“好一句‘包藏祸心之民,不尊州府法令,趁机煽动作乱’。”
“又好一句‘澄州太守曹参,临危之际,迅速调动城防司兵马,亲自坐镇指挥,才得以迅速镇压,没酿成大祸’。”
“宋爱卿不愧为大理寺卿,掌管所有涉及朝廷官员与勋贵之大案要案的审讯刑罚,朝廷之重臣。”
“澄州一案,果真看得透彻!”
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景阳郡王赵婉,似乎几分不悦,一声训斥,“大都护还是将佩剑收起来吧!”
“虽是在外领兵的将军,也曾沙场征战立过赫赫战功,可终究为女儿身,且出身皇室。”
“早朝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舞剑弄棍的,像什么样子?”
出乎意料,紧跟着却又面色一沉。
目光如炬冷冷在大殿扫过,“既然这些弹劾状告楚国公王修的折子,众爱卿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话锋一转,“但是,朕有一事……”
“就在刚才,就在这太阿殿外,竟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令人发指之事!”
不知不觉,眉宇间已是一片阴沉怒火,一声冷喝,“礼部尚书唐明与户部左侍郎郑明礼,何在?”